敏嶸點點頭,笑了好一會兒,太子虛弱地揮手,讓她繼續說。
之後解釋了來龍去脈:“靈嘉是章佳氏的姑娘,阿桂大人的孫女。說起來也是緣分,永琮下江南查案那會兒,在遊船上與小姑娘有一麵之緣。後來出宮買點心的時候,又與她巧遇……”
敏嶸是從皇後那兒道聽途說來的。皇後有暗七的“供詞”,自然清楚得很,把永琮私下裏的小動作,都調查得明明白白。
太子暗想,是阿桂家的姑娘,永琮倒會選媳婦。
隨後,他抓住了重點,“回京舉辦慶功宴的當日,永琮偷摸溜出了宮,見了靈嘉一麵,兩人說了些話,便宣布自己有心上人了?”
這開竅的速度,怕是比火箭還快些!
太子心中淒淒的,人家小姑娘一句話,比得上他的千萬句。
“皇額娘正是這麼說的。”敏嶸頷首,眨了眨眼,繼續道,“說起來,他揭露真實身份,也是個巧合。阿桂大人請他入府指點小孫子,結果就和靈嘉碰見了……”
太子挑眉,難得有了八卦的心思,“後來如何了?”
處處都是陰差陽錯,好一出戲劇。
敏嶸笑道:“永琮暴露之後,害怕極了,說不想要‘追妻火葬場’,偏要拉我舉辦什麼賞梅宴,挽回靈嘉的心……算是得償所願了吧。後來,皇瑪嬤和皇額娘商量,說要接靈嘉進宮來小住,培養培養兩孩子的感情。方才爺也看到了,他們粘糊得不得了,我瞧著般配極了。”
“追妻火葬場?懂得還挺多。”
這樣小學雞的辦法,原來還是有理論支持的。
言情沒少看吧?
聽到最後,他還是有被狗糧塞滿嘴的酸澀之感,嘖了聲,“皇額娘不教訓他?拱了別家水靈靈的小白菜,該打。”
“聽說,雞毛撣子都快落下了,結果被阿桂大人攔了下來,他說使不得,使不得。”敏嶸笑得直顫,語調都發了抖,“永琮、永琮告訴我,阿桂將軍便是他的光,他唯一的信仰,一輩子不換人了。”
太子恰恰喝了口茶,聽到此處,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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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在談論他們,壽康宮亦然。
太後靠在暖融融的大炕上,派人去養心殿喚了乾隆,若是批完了折子,便來壽康宮與她說說話。
乾隆一聽,趕忙來了太後的住處,一進裏間,散去了滿身的寒氣,道:“還是皇額娘這裏暖和。”
太後直起身,頗有些驚訝:“皇帝,這個時辰,你便處理好政務了?”
“還剩一些,皇額娘。”乾隆坐在榻邊,親自端了杯熱茶來遞給太後,微微一笑,“永璉這不是回來了麼?兒子早就盼著他分憂……”
自永琪被圈,乾隆昏迷過後,修養了一段時日,把政務一股腦地丟給太子,與皇後和永琮去圓明園逍遙去了。從那時起,太後就察覺出了什麼,最終沒有過問乾隆。
近幾年,或許是太子出征,皇帝過於疲累的緣故,他不再年輕,生了白發,眼尾的皺紋也深了,太後不知怎麼的,鼻子一酸,脫口而出道:“你願意交給永璉,便給他吧。”
乾隆一愣,聽明白了話中蘊藏的含義,霎時收斂了笑容,鄭重道:“……謝皇額娘體恤。”
“前提是,別累著了哀家的永璉!”太後叮囑道。
乾隆朗聲笑了起來,拱手應是,逗得太後也笑了好一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