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觸到?在哪裏?”
雲皎皎看著春蘭的屍體,“萬佛堂院子裏,正好有一棵醉心花樹。而這個季節,正是花期。”
她想到了之前在萬佛堂看到的白色醉心花,以前,跟師傅習武的時候,便聽她說起過,白色醉心花,又名曼陀羅,見此花者,惡自去除。
在佛門中人看來,功德聚集處,是為曼陀羅。
聽完雲皎皎的話,秦煙隻是抿著嘴搖了搖頭,眉眼之間還有不解,“若是死了的這個春蘭是被人扛進了火場,那之前和趙興一起回家的女子,又是何人?”
一句話,又將所有的推論皆打翻,一灘剛找出了線頭的亂麻,又混成一團。
正當兩人陷入沉思之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不必抬頭,不必側耳細聽,秦煙都知道,來的人是誰。
隻有這人的腳步聲,她已然爛熟於心。
“影圖識人的結果出來了。”沈子明見到兩人,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見兩人滿眼期盼的模樣,他才繼續開了口:“趙興家附近百姓見到的人,就是春蘭和趙興。他們說,兩人自打進了院子之後,便再沒有出來過,也未曾見過有人去找他們。”
“這麼說來,果真死的是趙興和春蘭了?”雲皎皎略微思忖,忽然想到,宮人出宮,皆需登記,她也可以趁此機會,去宮裏打探一些別的消息。
“不對,不對,”秦煙站在兩具屍體中間,左右瞧了好幾個來回,“春蘭並沒有飲酒,她的胃裏,隻有極少的殘留,很有可能是被人灌下去的,但是,大火燃起來之後,灼傷皮膚,疼痛劇烈,趙興服了醉心花,或許感覺不到,但是春蘭,為什麼沒有呼救?而且,春蘭也確實死於火中。”
雲皎皎抬眸,正好對上秦煙的雙眼,眸光清亮,燭火映襯,似有繁星點點。
無需多言,兩人一起動手,將春蘭已經縫上的屍體翻了個身,露出燒得見了骨的背。
燭火移至近前,循著頭頂往下,終於,在頸部發現了一枚極細的銀針,火光掩映,泛起寒光。
項部啞門穴,督脈與陽維脈之會穴,點住後,失啞、頭暈、倒地不省人事。
“難怪春蘭不能呼救了,如此高明的循經取穴手法,又來去無影,看來,是一位江湖高手。”秦煙將銀針用兩隻手指撚著,遞給雲皎皎。
雲皎皎接過銀針,細細看了,還是沒有發現有何不妥之處。
她又將針遞給沈子明,“師兄,你見多識廣,看看能否發現這枚銀針的特別之處。”
沈子明在開封府當捕頭的年歲更長,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更多。
可他接過銀針之後,瞧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頓時讓兩人的期盼落了空。
“這枚銀針,就是隨處可見的針灸針,根本算不得重要線索。”沈子明說完,朝著門外看了一眼,“時辰不早了,你們且先歇下,明日再查也不遲。”
更深露重,月影西移。
三人剛走出停屍房,雲皎皎抬頭,看了一眼天邊漸隱的月亮,喃喃道:“不對,今天,是上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