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著……

地上的落葉還沒變黃,白夜緩緩走過去,微顫抖著開口,“花未央?”

雪衣男子轉過身子,那般精致溫潤的眉目,不是未央是誰。

淺淺一笑,輕輕攬她入懷。

白夜發現她才及他胸膛,原來,他這般高。拉開一些距離,圈住他的腰肢,“花未央,你怎麼在這裏?”看來落紅塵已經把他的腿治好了,當初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真有這樣的奇跡。

未央抬起手摩挲她的容顏,柔和一笑,“來看丞相的病,卻沒想到撲了個空。你沒事就好。”

白夜心下一頓,突然發現眼前的人這般莫測,她從來看不透他。怒道,“你就不擔心我!”

就像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未央寵溺的刮刮她的鼻尖,逗她,“你哪知眼睛看見我不擔心了?”他發現不過幾日不見,這張容顏在他腦海裏卻是閃現過數次。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夜兒。”白之時的聲音驀然響起。

“老臣給寧王請安。”白之時作勢要行禮。

未央輕輕帶起他,笑道,“丞相何必如此。”

“夜兒,你不是要去休息麼。”

白夜看看白之時,又看看未央,無所謂的道,“我去睡覺了。”

未央跟著白之時一起進了書房,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直到日暮西沉才出來。

翌日,白夜他們正在用早膳,一個侍衛進來稟報道,“丞相,昨夜京城又有人被挖心了。是丞相你的老部下,林尚書。”

白之時拿筷子的手一抖,沉聲道,“什麼時候的事。”

“醜時。”

醜時?也就是半夜一點到三點之間。挖心?白夜想到關於鬼麵修羅的傳說,他殺人向來直取心髒。

“先下去吧。”白之時的聲音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十歲。站起來看了未央和白夜一眼,喟歎道,“你們回去吧。”

白夜見他這般樣子,食欲全無,想說些什麼看見未央搖頭的姿勢時頓住。

馬車裏,白夜終於忍不住,“喂,花未央,被挖心是怎麼回事?”

未央把目光從書上移到她臉上,黑眸裏閃過一抹幽深的光。

“你被抓的第二天,京城出現一個挖人心髒的殺人狂魔。每晚必定會殺一個人,死的三個人都是你爹的部下。”

為什麼隻殺白之時的部下?難道是和他有仇的?或者是想消減他的勢力?也不對啊,每晚死一個到目前應該死四個怎麼才三個?“每天晚上都會殺一個人麼?”

未央放下書,“前天晚上沒有。”

前天晚上……白夜猛然一僵,那個時候她正躺在鬼麵修羅身上睡得正歡。後來遇到白之時,於是一起回府了。

她幾乎肯定那個人就是鬼麵修羅了,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未央攬過她,溫柔道,“我會保護你。”

白夜嘖嘖嘴,“誰要你保護啊,我才是老大!”

未央笑笑,有些無奈。

京城某一處,精致古樸的屋子裏,地上的人不敢抬頭看自家主子,隻是恭敬的回稟道,“寧王妃被寧王從丞相府接回去了。”

逆光中的男子看不清麵目,隻能約莫見到背影傾長,“是麼。”淡淡的,就沒了下文。

“主子,需要屬下派人守在丞相府麼?”

“多事。”輕飄飄的兩個字卻是讓地上的人打了一個寒顫,額頭冷汗直冒。

“主子責罰。”

“聽著,我要你保護寧王妃。就算用你的命換。”

京城近來人心惶惶,頻出事端。就算是在最底層的老百姓,也隱隱覺察出不對勁。

白夜推開寢房門,沒見著未央倒是幻影酷酷的守在那裏。

“你不跟著花未央,守著我幹什麼?”

幻影不答,抱著他的劍散發著冷氣。

白夜好笑的伸出手指捅捅他,幻影也不發火,隻是麵色寒了一些。退了兩步不理會白夜的挑釁。

真無趣。白夜甩手離開,幻影果然遠遠的跟來。

“花未央呢?”白夜回頭衝老遠的幻影問了一句。

“皇上召見。”

白夜真不知道她到底哪點招幻影不喜歡了,他幹嘛總是和她一副別扭的樣子。特別是看她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又極力隱忍的別扭樣。

突兀的停下,冷聲道,“你若是不想跟著我大可離開,花未央那裏我自會給他說。要跟著我就別擺臉色給本王妃看!”她沒想用身份壓人,不過天天一個這般別扭的人跟著是會影響心情的。

饒是沒料到白夜突然這般說,幻影身子一震,看白夜的神色有絲狼狽。好長時間的靜默,隻聞得風吹起落葉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