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苦瓜都不吃的人,如果想早點不喝藥就自覺點。”未央曲起一指去擦白夜嘴角的藥汁,白夜一頓撇開頭。未央淡淡一笑,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頓下步子,回頭,“我等你。”

白夜一僵,他知道她有那麼片刻真的想殺了他麼。可是該死!她居然下不了手!

他怎麼可以在當著她的麵殺了白之時的情況下還像一個沒事人是的!

丞相府那些人是誰殺的?為什麼要殺了所有的人。就算是忌憚白之時也用不著把丫鬟小廝也殺掉吧。是鬼麵修羅還是未央,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想了一圈突然黯然,人都已經不在了,什麼都回不去了。她明明知道白之時是未央殺的可卻沒法拿他怎麼樣,也沒法告訴任何人。心裏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再說,你下得了手麼……

她現在真正理解到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嗬,真是諷刺啊。

既然權利能決定一切,她自然也稀罕。

幻影看了看認真作畫的未央,終於忍不住開口,“主子,屬下想跟在你身邊。”

未央沒抬頭,隻是平聲道,“怎麼。你沒能力保護她麼。”

幻影臉上青紅交錯,咬咬牙,“主子,王妃的武功屬下看不住。”盡管他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隻要白夜想甩掉他,輕而易舉。

未央並不意外,手下的丹青就快生成。她不在排斥喝藥,自然也不會讓他親自去喂。她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恢複了身體健康,而後並不掩飾的天天往外跑。

再度落下一筆,躍然紙上的是開得荼靡的情花,妖妖嬈嬈一大片。若是仔細看,那情花之中隱隱約約有一個清靈如仙紅衣如火的少女。

心口一扯,微微皺起眉頭。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疼痛和咳意,半晌,“由著她吧。”

那身影站在書案後,有種莫名的哀傷。

幻影動了動唇,有些話還是沒說出來。

白夜身著男裝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喝酒,直到日暮西沉。

又舉杯時,光線被擋住。白夜頭也沒抬,繼續喝酒。她不是酒鬼,她隻是在等人。

“這不是秦月小弟弟麼。”那人的聲音聽上去無比輕佻,慵懶中帶著誘惑人的磁性。

白夜微微勾起唇角,雖然她等的人不是他,不過也有夠意外的。抬頭見雪千尋半眯狹長鳳目,縱然穿了一攏月白衣衫也掩蓋不了滿身的紈絝之氣。

雪千尋見她隻是看了自己一眼又自顧自的喝酒,饒有興味的主動坐下。

“秦月小弟弟不請雪哥哥喝一杯?”

“噗”一聲,白夜口中的酒盡數噴了出來,滿桌子被殃及。

坐在她對麵的雪千尋就像有先見之明一樣側身閃開,撩了一下微飛揚的發絲。“秦月小弟弟,就算你太高興見著我,反應也不用如此之大吧。”說著還曖昧的朝白夜眨眨眼,像是他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一樣。

這年頭,男風雖然不盛行,可是那些達官顯貴有這樣特殊癖好的也不是沒有。

雖然這小酒館人不多,卻也不大,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挨得都還不遠。見雪千尋如此這般皆拿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

雪千尋到是毫不在意,反而把他們的關係越抹越黑,“秦月小弟弟,你不知這多日不見,雪哥哥可想你了。沒想到在這裏遇上,真是緣分啊。”

白夜皮笑肉不笑的,“是麼,難道雪、哥、哥不是因為想我而刻意找來的麼。”

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和偶遇,隻是人總喜歡用這樣的借口掩飾一切而已。

雪千尋像是沒料到白夜會這般說,見她這般模樣大笑起來,笑得那個風中淩亂,迷妖禍魔。

“是,是,雪哥哥特意來找你的。那麼,秦月小弟弟是不是要跟著雪哥哥走以慰我的相思之苦啊。”

這一次噴的人不是白夜,而是酒館裏其他客人。

隻見眾人臉色一片菜青。這畢竟是個傳統的封建社會。

白夜擱下筷子,她沒有被人圍觀還興奮的喜好。起身走出小酒館。

雪千尋追上去,一股香風過境。

“喂,跑這麼快……難道你真對我有非分之想?”

白夜回頭,送他一個字,“滾!”

雪千尋不依不饒的跟上去,“怎麼,你覺得我沒資本麼。”萬般自戀的撩起一縷發絲。引得周圍不少大嬸姑娘對他暗送秋波。

“就憑你這樣子,還不及……”說到這裏突然愣住,還不及什麼?不及花未央一根手指頭?上次就這樣說花泓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