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那家青樓,大廳裏隻有寥寥幾個客人,姑娘也很少。
老鴇倒是在,是一個頗為精明的中年婦女。那人見白夜二人進來眼裏有絲詫異,不過很快又了悟,在她看來,白夜是富家公子哥,帶著喜歡的丫鬟來逛青樓也是可以理解的。現在很多有錢人有這樣的怪癖,讓自己喜歡的丫鬟,姬妾來青樓開眼,也好受些調教。
也不怪老鴇這般想,因為連仙鶴實在長得太妖嬈了,氣質也不凡,一看就不像一般的丫鬟。
老鴇一副很理解的樣子對白夜擠眉弄眼的,“不知公子想找哪位姑娘?要不,媽媽給你介紹一個,保管調教得好好的。”還意有所指的瞄了瞄連仙鶴。
連仙鶴雖然行走江湖多年又行事毒辣,可畢竟也是一個大姑娘,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白夜也不解釋,索性由著老鴇胡思亂想。這樣辦事也容易一點,於是笑道,“媽媽,你明白就好。那個我剛剛在街上看見樓上一個姑娘,隻是驚鴻一瞥在下就被吸引住了。我就喜歡那種大家閨秀氣質的,嗯,依在下目測,應該是二樓左邊第三間房屋。”
老鴇一聽,怔了一下,“公子,那位姑娘,實話媽媽我害怕她調教不好。就會彈彈唱唱的,也不會侍候客人,媽媽我還苦惱呢。”
白夜堅持,“公子我就喜歡那樣的。”揚揚一大張銀票輕飄飄落在老鴇手裏。
老鴇眼睛都笑眯了,“成,公子喜歡就成,媽媽我這就帶公子去,那這位……”老鴇指向後麵的連仙鶴。
白夜笑笑,“媽媽先暫時找個地方把我家小娘子招呼著,可不準怠慢,我先上去看看。”
老鴇懂事的叫來兩個人招呼連仙鶴,連仙鶴看了看白夜,“公子。”
“你先在這裏等我。”
連仙鶴看著白夜和老鴇上樓消失,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的情緒。剛剛公子說我家小娘子時她為何會歡喜?而公子讓她等在這裏而去向那姑娘房間時為何又泛起一股奇怪的酸意?
“芝蘭啊,有客人了,你可要好生招待著。”老鴇推開一扇門,人未到,聲先出。
待白夜進去後,體貼的關上門退出去。
“公子想聽什麼曲兒?還是吟詩作對?”坐在古琴後麵的女子緩緩抬頭。
白夜呼吸頓了那麼片刻,果然是她,白芝蘭。
她居然沒死,這樣想起來當時的確也沒看見白芝蘭的屍體。可是眼前她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兒?一片平靜?看見自己她在怎麼也應該有點反應的吧?
白夜想起老鴇對白芝蘭的稱呼可也是“芝蘭”啊,試探著開口,“芝蘭姑娘不認識在下?”
白芝蘭認認真真看了一下白夜,這個人並不像其它急色鬼那樣一進來就動手動腳,雖然也是在打量自己,可那目光並不猥瑣,也不讓人討厭,白芝蘭到這裏接客以來露出了第一個笑容,“從未見過公子。”
白夜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議。笑道,“姑娘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方人士,兩個月前醒來就在這裏,媽媽說我摔了一跤,摔傷了腦子。”白芝蘭認真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之前的記憶。
白夜抿了抿唇,一時不知說什麼。
白芝蘭笑笑,很是真誠的看著白夜,“不過想必公子認錯人了,我這樣身份的人不會是公子的故人的。”
看著她的笑容,白夜不得不承認白芝蘭是很美的,現在更是有一種讓人安靜的恬淡。而且她笑起來,臉部的輪廓很熟悉。突然憶起,自然是很熟悉了,不就和自己照鏡子相象麼。
畢竟她和白芝蘭也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有地方長得相像不難理解。她現在失憶了,這對於她來說也許是件好事。雖然不知道當初她是怎麼逃過那一劫,能活著就是好的。當初在丞相府那些事現在想起來也並不算什麼事兒。心下甜蜜的笑笑,應該要感謝未央吧,因為有他,其他那些覺得都不重要了。
沒遇見就算了,既然遇到了她也沒法眼睜睜看著白芝蘭就這樣青樓過一輩子。見她的低落,忍不住說道,“什麼這樣那樣的人,青樓女子還不是人生父母養的。這世上業無貴賤,品才有高低。”
業無貴賤,品才有高低?白芝蘭定定的凝視著白夜,他是在說她也可以和大家一樣生活麼?
白夜點了點頭,給了白芝蘭一個鼓勵的笑容,又趁熱打鐵試探性的開口,“不知芝蘭姑娘想過離開這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