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我們去看看。”

“是,公子。”

營帳門口,左使守在那裏,見白夜和連仙鶴過來,用劍擋住她們的去路。

“放肆!”連仙鶴冷喝道。

屋子裏傳來右使的聲音,“薛錦,讓他們進來。”

左使也就是薛錦冷冰冰的讓開去路,白夜和連仙鶴進了營帳。

大夫已經下去了,右使守在病床邊。鬼麵修羅依舊昏迷,臉上的麵具沒拿下來,隻能看見此刻他的唇紅豔得灼目,想必是高燒的緣故。

白夜雖然醫術淺顯,可也知道發燒了不能在臉上一直戴著一個冷冰冰的麵具。

“你們不把他的麵具取下來?”

“門主的樣子從來沒有人看過,看過的都死了。”

變態。他以為他是天仙美人,閨房裏的大姑娘?還是見不得人?

“隨便你們,本公子隻是提醒一下。倘若到時候人死在我的軍營裏,可別把怨氣撒在這裏。”

右使握握拳,忍住了。門主現在生死未卜,不是他意氣用事的時候。至少要撐過今晚,大夫也說了,今晚若是能退燒,算是撐過來了,若是今晚退不了……

白夜微諷道,“喔,你不敢,害怕被你主子摘了腦袋。”說著靠近床邊,伸手欲去摘鬼麵修羅的麵具。

右使攔住她,“你想幹什麼!”

“蠢貨!我家公子是幫你做你不敢做的事!你不知道感激也就罷了,還這副嘴臉。公子,別理這些人。當初他們主子趁公子不在時就多次潛入我們營地,隻是狡猾,一直沒被抓到,這次受傷也是活該!”

“你!”

“我怎麼樣,本姑娘就事論事!”

“好了。”白夜輕飄飄的兩個字讓連仙鶴乖乖住了口。

右使也知道誤會白夜了,隻是被連仙鶴的話氣得。

“多謝逍遙公子。”

“謝不必,他若是醒了,不要告訴他本公子曾經摘下過他的麵具就算給我省了麻煩了。”白夜說得半真半假,她既然敢摘,自然不怕鬼麵修羅要殺她。

右使知道這樣對自家門主的病好,也就默認了。背過身去,自己卻是不看鬼麵修羅,就怕看到了他的臉。這不光是懼怕,這是一種對鬼麵修羅的尊重。即便他昏迷,他一樣在執行他的命令。

白夜一直沒摸透一件事,就是古代這些男子對於自己主子的忠誠。就像那些盲目迷戀遵從滄邪的人一樣。包括她爹白之時對皇帝。她真的覺得,如果一個人生命都沒有了,要那麼忠心幹什麼?

不屑的笑了笑,去取鬼麵修羅的麵具。本來初始隻是為他的病著想,可當她的手碰到麵具的那一刻卻一下子頓住了。就和她下不了手去取出子彈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一種感覺讓她不敢下手。

腦海中一幕幕回憶起鬼麵修羅每次出現的地點,時間,巧合……

第一次迫切的思考這個問題,鬼麵修羅是誰……

這張麵具下的臉是誰……

以前不在意,因為她覺得不管他是誰他們隻用刀劍說話,後來不用刀劍說話了她也不在意,因為她認為他們不在會有交際。現在,那種想要知道鬼麵修羅是誰又害怕知道的矛盾充斥著白夜的感官,愣是半晌沒動手。

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管他是誰,和她有什麼關係?他們不過是完成一項交易,而她為了確保這項交易更順利而盡力保住他的命而已。

何況,現在也不是慢慢想這些的時候。前麵在打仗,雖然她的確被未央的反應弄得鬧心難受,可畢竟還是會擔心他的。想到這裏,白夜再不遲疑去摘鬼麵修羅的麵具。

麵具鬆動了一下,白夜手又是一抖。

去他大爺的!

深吸口氣,白夜就要把那麵具取下來。

“公子,急報!”營帳外的聲音明顯很慎重。

白夜莫名其妙鬆了口氣,“何事?”

“北齊三王親自上陣,誤中陷進,盡數受傷歸來。”

“你說什麼!盡數受傷?!”聲音陡然拔高,卻忽的又低下來。白夜立刻反應過來作為逍遙公子的自己反應太激烈了,畢竟,這裏還有右使。

花冥天和花未央都受傷了,白夜自然顧不得鬼麵修羅,轉身出了營帳。

北齊是極寒的,一樣的白雪隆冬,這裏的寒意更甚。

亙古的蒼穹中隻偶爾一點星子零落,像放逐的荒漠,扣在這雪霧紛飛的肅殺戰場上更添悲寂。

白夜回到北齊的軍營時,果然見燭火通明,三步一崗五步一戒。

並沒有按照正常的路進去,而是施展輕功偷偷回了營帳。畢竟,大半夜本應該睡覺的人突然從外麵回來,怎麼都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