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白夜也沒注意到其它的,飛速褪了濕衣衫恰如一屏風後的木桶中,連帶的,把頭也埋了下去。
真丟臉。她這樣想。女為悅己者容,白夜也不例外。而她,總是在未央麵前出糗。
片刻,白夜聽到未央進來了。條件反射緊張起來。未央當真要和她一起洗?
卻不知未央也不是那喜歡在別人麵前暴露自己隱私的人,那個人即便是白夜也是一樣。
白夜滿心緊張,未央卻並沒有往她這個屏風而來,而是看了一下,往前麵的屏風走去。
聽到水聲,白夜奇怪的鬆了一口氣,鬆一口氣的同時再度臉紅。她又小人了。先前太著急洗幹淨臉上的妝容,都沒注意到屋子裏其它屏風後麵也有木桶。
白夜沐浴穿衣完畢出去,未央已經換了幹淨的衣衫坐在那裏了。他頭發還有些濕,那張臉也雪白得厲害。
“夜兒,過來。”未央見白夜出來,笑著說道。
白夜走過去,還是不怎麼敢看他。
未央也不說什麼,隻是用毛巾給她輕柔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
半晌,白夜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麼?”
未央依舊優雅漫然的給白夜擦頭發,笑著回道,“夜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麼。”
“我,我是讓你問!”
“夜兒想讓我問什麼?”
“你知道的。”白夜聲音弱了下去。
未央見頭發擦幹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手中的毛巾,好整以暇的看著白夜。須臾,輕輕把她攬在懷裏,“好了,我沒什麼要問的。夜兒若是憋在心裏不舒服,倒是可以說說。”
白夜咬咬牙,抬頭,“花未央,你就那般不在乎我麼。你為什麼一點也不在意?你對什麼都不在意,即便是我的事,你也一樣。就算,就算你想知道,你也不會直接問,你會讓我自己說。”深深的看著未央,白夜眼裏都是倔強,倔強得讓人心疼,“花未央,在我麵前,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聰明,至少,至少讓我可以試著明白你一點。”
“你誤會我都好,你怪我也好。我隻是希望,能感覺到你是真實存在的,我總覺得我們相差太遠了。不管我怎麼努力,還是及不上你半點……”白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幾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往死角逼。
她所有的冷靜所有的聰明才智,在未央麵前總是糟糕得一塌糊塗。
白夜覺得很多時候,未央明明可以那般無邪的,可轉過身,他又是那麼遙不可及的莫測,讓人怎麼也看不透。
未央捧起白夜的臉,深邃的黑眸靜靜凝視著她。
“夜兒回來了不就是最好的麼,不管夜兒是什麼樣的人,做了什麼,我們都一起承擔。那並不重要。倘若是其他事就更不重要了,何必廢了那心力去傷神。
夜兒,在艱難的事,都有過去的時候,多快樂的日子,也有結束的一天,夜兒隻要活在當下快快樂樂就好。”
那水般的調子,白夜眼睫顫了顫,下意識受蠱惑般的,“嗯。”了一聲。
指腹憐愛的撫了撫白夜的臉頰,未央又說道,“夜兒,你不一樣。”他聲音顯得有些飄渺。
白夜垂眸,不敢看未央能吸引心魄的眼眸。卻無意識見到他腰間的雪白衣衫層疊間,有亮光的東西一閃而過。
蹲下,白夜把未央的衣衫拉開了一些。
那是以前她送給他的玉。
那個時侯,白夜在大街上走,那個賣玉的大嬸非常便宜的把這個賣給她。隻是自從送給未央也沒見他佩戴過,現在倒是放在身上來了。
白夜不知何時探出身子,趴在了未央的膝上,手中拉著那看似簡單實則越看越移不開眼的玉。“這是我的。”
未央微偏頭,挑了一下眉,有些好笑的看著白夜。“夜兒要拿回去?”
白夜條件反射的搖搖頭,“送給你的東西誰要拿回來啊!我就是看看,以前你不是沒戴在身上麼。”白夜總覺得這玉當真摸著舒服,索性放在耳邊。
詫異,原來她沒聽錯。這玉被風一吹,居然有輕微得幾乎讓人不察的悅耳聲響。
未央隨意開口,“嗯,雖然不是很好看,我勉強戴上吧。”這東西老遠就能被人發現,他著實不習慣多遠就告訴別人,他在哪裏。
雖然未央這樣說,白夜先前的很多壓抑情緒卻是一掃而光。她本來就不是喜歡糾結的人。這東西戴在身上,等於向別人宣布這個人在這裏。因為武功高強一些的人都能聽到這玉的和鳴聲。即便這樣,未央現在還放在身上,是不是代表她真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