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抿了下唇,過去拿起那衣衫,無意間嗅到上麵殘留的淡淡魅香。

一切恍如昨日,紫衣男子支著頭背對著她慵懶半倚在軟榻上,那長及腳裸的銀發星子般零落綻開在四周,好似那傲雅貴惑的遺世雪蓮花。

此刻,她看見這樣的衣衫上居然落了薄薄的塵。

白夜一口一口把那塵吹掉,把紫衣疊好,擱在軟榻上,看了一眼這才退出去。

這的確是一座空屋子了,別說人,白夜沒感覺到一點生命跡象。

甚至,這春季本應該生長卻悄然枯萎的草叢裏連那些蟲鳴都沒有。

絕對的死屋……

白夜出了曾經輝煌漂亮的瓔珞居回到現在所住的地方時,見九頭蛇在哪裏等她好半晌了。

“叔叔,什麼事?”

九頭蛇把一張類似於地圖的東西遞給白夜,“現在到處都流傳著這樣的藏寶圖。”

白夜展開看了看,“藏寶圖這樣的東西居然到處流傳著,未免太過奇怪了。”

“不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想,那些暗中窺伺寶藏和想探索到龍脈的人都會去的。”

“叔叔是想問我,我們去不去?”白夜微勾唇,“既然,有人到處泄露這樣的藏寶圖,不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去麼。我們不去豈不是要錯過太多東西。”

“這很有可能是陷阱,不過據我們掌握的消息,已經有好多人出發了,即便是陷阱這些人也不會放過。”九頭蛇想了想,“丫頭,你可以不用去,我們替你去就好了。”

白夜站直身子,“叔叔,你這是什麼意思?恰恰相反,你們都不要去,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不成!”九頭蛇難得語氣強硬。

“這是作為逍遙公子的命令!”

“丫頭,你……”九頭蛇歎息,“丫頭,這次的事我直覺認為不簡單,你若是出了事,你讓我怎麼對你娘交代。”

“關於這個叔叔大可不必擔心,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在說,我的本意不是要和別人搶奪寶藏,危險性不大。關於娘親,不用叔叔你交代,等我把事情辦完,會自己回去陪伴她過以後的日子。”

頓了頓,白夜開口,“花月教的人還是沒有消息?不遠處那瓔珞居裏的人到哪裏去了?”

九頭蛇麵色有些嚴肅,“丫頭你若是問花月教的尊主的確沒半點消息。那樣的人倘若要消失,不是我們的能力可以找到的。那瓔珞居當初你讓我們留意,這麼久,從來沒有一個人進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至於裏麵的人,在我們來之前就沒有了。聽說在之前就突然消失了,就像我們的勢力突然隱沒一樣。”

直直的看著白夜,“丫頭,我知道你的身份。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花月教太過邪門,你自己要小心。”

白夜微微垂下眼簾,“我知道。”如果滄邪回了花月教,這世上的確沒有人可以找到。

九頭蛇輕輕攬過她,就像慈父那般摸摸白夜的頭,“丫頭,有時候不宜把太多事一個人扛,那樣太累了。”

“嗬嗬,叔叔,你可真是越來越老古董了。”

“臭丫頭,你這是嫌棄九頭蛇我囉嗦。”

“不敢不敢,不過叔叔,我當真要拜托你一件事。以後,可不可以去我娘親身邊,她身邊的人對她都很好,可我依舊覺得她也會寂寞。”

九頭蛇一怔,目不轉睛的盯著白夜,“丫頭,你想做什麼?”

白夜好笑的看著他,“叔叔,你想歪了。我隻是覺得我娘也許高興見到你。有時候僅僅是我這個做女兒的陪伴是不夠的。”

見她目光清澈坦誠,九頭蛇鬆了一口氣。

白夜無奈,她這樣的人向來都是非常珍惜生命的。

不管什麼,倘若人都不在了,就什麼希望也沒有了。

在白夜的堅持下,終於說服九頭蛇一行人不要跟隨。她一個人去尋寶藏,九頭蛇他們在這裏等她就好。

自然,這費了些功夫。

特別是連仙鶴,死活不同意。

最後還是白夜擺出逍遙公子的主子架子,她才沉默不語的跑了下去。

白夜就想不明白了,連仙鶴這樣的女子執拗起來怎麼那麼堅持。

當一切準備妥當後,外麵關於寶藏之說已經是沸沸揚揚了。

不僅僅是很多人都有地圖,甚至寶藏在岷山之下這樣的事也是人盡皆知了。

白夜騎了一匹很普通的棗紅馬,頂著同樣普通的人皮麵具,穿著一般人家的簡單衣衫,慢悠悠往岷山而去。

岷山離靈月京城並不遠,一天一夜便可趕到。不過沿途的路不怎麼好走,越走越荒涼。

有那腦子靈光的小生意人,在沿途設了簡單的茶棚和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