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花月滄邪沒看她,隻是隨意淡淡說道。

白夜一僵,心口突然一窒。

是啊,滄邪不止一個人喜歡看書,也喜歡自己和自己下棋。

在她小時候的記憶裏,他似乎就常常在做這兩件事。

眨眨眼,壓下心中奇怪的感覺,把目光移向了花滿樓。

隻見他拿著一支小木棍在掏什麼。搞得一身都髒兮兮的。

天絕蹲在他旁邊,終於忍不住開口,“喂,小樓,你在幹什麼?弄得髒兮兮的,待會兒別想尊主抱你。”

花滿樓條件反射的回答,“挖蟲蟲……給***吃……”

天絕無語,“不用你這麼幸苦好不好,在說了,那麼多小雞就等你這小手挖蟲,早就餓死了。來,我給你擦幹淨。髒了可沒人喜歡了。”

花滿樓開始隻聽到前半截,現在好像反應過來了,把木棍一丟,烏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花月滄邪。

天絕惡作劇的,“知道了吧。”

花滿樓還像模像樣的“嗯”了一聲,然後乖乖伸出小手讓天絕給他擦。中途時不時瞄一眼一直在看書的花月滄邪一眼。

白夜怎麼看怎麼想笑,先前的難受也一掃而光。

花滿樓被天絕擦幹淨了手,雖然衣衫上還是有髒兮兮的印記,不過他自我感覺良好的跑過來,這次還很討好的先在白夜臉上親了一口,留下濕乎乎亮晶晶的口水。這才怯怯的拉住花月滄邪的衣衫,伸出小手。

花月滄邪慢吞吞的擱下書,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把他抱上了軟榻。

花滿樓興奮了,跳來跳去。

白夜撇撇唇,真是不可思議。

而梵音天絕則是好笑,這花滿樓當真鬼靈精,居然先去親了聖女一口。

每天如此這般,也會發生一些小插曲和讓人啼笑皆非的小趣事,因為如此,五個人住在這樣大的房子裏倒也不冷清,倒是其樂融融的。

可太甜蜜的日子總會到頭,就在花滿樓進駐一個月後,靈月皇帝派人來接他。

白夜雖然不舍,可也知道別人就這麼一個兒子,花滿樓將來可是太子,也是要繼承皇位的人,怎麼能這樣跟著自己瞎混。

依依不舍的送了花滿樓好長一段路,都走到靈月的皇宮城牆根了。

這次白夜沒讓花月滄邪跟來,畢竟他的身體還需要休養。而梵音天絕被她留下照顧花月滄邪了。

那些接花滿樓回去的人輕車熟路的在和白夜分別前點了花滿樓的睡穴,以至於花滿樓哼都沒哼一聲就睡過去了。

白夜想想,這樣也好,要是看著花滿樓哭她說不準真的把人搶了就跑了。

那些人還說,白夜對自家皇子有恩,靈月皇帝說,以後的靈月皇宮,白夜可以自由出入。這可真是天大的恩賜和殊榮了。白夜在想,這靈月皇帝就不怕她是刺客?

話雖如此,可白夜深知以後自己肯定少回來了,說不準永遠不回來了。這靈月很美,可是她呆在這城裏,總是覺得空氣都充滿了憂傷因子。

她也不是矯情的人啊,都不知道是怎麼了。

所以,白夜決定換個環境。看來,一個地方呆久了,會出毛病的。

沒有了花滿樓,白夜有些失落的拖著步子慢吞吞的走。

先回花月教,然後去逍遙穀。心底打定主意。

已經是五月天了,即便是官道兩旁也開滿了各色淺淺的野花,樹木蔥鬱。

白夜蹲下去,想著采一點花回去送給滄邪,那瓔珞居現在是看不到什麼花的影子了。

不一會兒懷裏已經是一大抱,擁簇著別樣嬌顏。

白夜滿意的抿抿唇,還湊上去嗅了嗅。心情好了不少,甚至哼著小調子走著輕快的步子穿過這片樹林。

這條路並不陌生,走過了很多次,路上也有偶爾往來的行人。

初夏的風吹來,微涼,很舒服。

白夜沒注意到有其他人,隻是突然聽見聲音,那聲音不大,帶點兒慵懶。“你東西掉了。”

看向發聲處,白夜呆了那麼一下,那是一株不算好看也不算大的樹木,如果她沒認錯,那樹應該叫“鳳凰木”?隻是這不是鳳凰木開花的時節,否則就可以看見那火紅的花了。

當然,讓白夜呆了一下不是因為路邊的鳳凰木,而是那個人,那人戴著銀色麵具,穿了一攏鮮紅的灼烈的衣,那衣衫和麵具上都是繁複神秘的古老花紋。他就那樣隨意靠著,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了那株鳳凰木上。

白夜覺得這個人似乎很熟悉,甚至他靠著樹的樣子也很熟悉。可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