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還有些害怕,斷斷續續的抽噎著,淚眼朦朧的看著花月滄邪和白夜的方向。
梵音抱著花滿樓,微微撇開頭,不去看那兩個相擁的人。
白夜和花月滄邪離開彼此的唇時,白夜依舊沒有放開緊抱著他腰的手,因為白夜拿不準花月滄邪會不會立刻又變得讓人膽寒。
花月滄邪很久都沒動,隻是靜靜的凝視著她,那種靜就像周圍那些毛絨絨的蒲公英花,安靜得像雪花落地,寂靜無聲。
“夜兒……”
這聲熟悉的呼喚讓白夜幾乎熱淚盈眶。“滄邪,你認得我了?”
花月滄邪有些疲憊的點點頭,溫柔的給白夜擦去嘴角的血跡,微顰眉,“夜兒,你殺了我吧。”
白夜一頓,手臂抱得更緊,“滄邪,你不要放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話落,突然想起這最後一句話花月夜也說過差不多的。心中雖然有些別扭自己是別人的替身,可眼下顧不得這麼多,認真的凝視著花月滄邪,“滄邪,你沒有殺花滿樓,說明你還是可以控製自己的,對不對?”
“夜兒,你不明白。那是剛剛開始,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你看見我以後殺人的醜陋模樣。夜兒,我這會兒還明白著,你殺了我,快!”
“我不會殺你的,滄邪……”
花月滄邪輕柔撫弄著白夜的發絲,“夜兒,聽話。”如果不是他自己殺不死自己,他也用不著讓白夜來殺。“夜兒,前些時候我一出關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直到清醒一點時發現花滿樓在我身邊玩。我本想立刻把他送到你身邊來,卻突然醒悟過來隻要看見你,會控製不住殺了你,所以我帶著他走了,如今回來,是我知道我堅持不了多久了,留下他必定會殺了他,才給你送來。卻沒想到最後一刻還是差點殺了他。夜兒,你若是不殺我,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那就到了那一天在說吧,讓我下手殺你,我辦不到。”
“夜兒,你真傻。”
“滄邪,我從來不認為自己聰明。太聰明的人會失去很多快樂。”就像她刻意不去想自己被當成花月夜替身那回事兒。把臉輕輕埋在花月滄邪的胸膛,他身上魅香如故。“滄邪,我們找個人煙絕跡的地方,或者回花月教,總會找到辦法的。”
花月滄邪身子怔住,驀然,倏的一下推開白夜,背對著她,“夜兒,你會想起所有的事情,你有你要過的生活。就算你現在不殺我,有一天,你看著身邊的親人朋友一個個被我殺掉時,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話落,向遠方走去。背後是這青山綠水,如詩如畫。
白夜站在原地,任山風拂麵,心底卻有些苦澀。
是她表現得不夠明顯?還是滄邪心底對花月夜的在乎太深?
那紫衣越來越縹緲,逐漸消失不見。
花月滄邪走了,花滿樓留下了。
白夜是不可能把花滿樓送回靈月皇宮的,那些東西居然要用他做活祭品。那現在她去哪裏呢?不能去逍遙穀,若是滄邪有朝一日完全沒了心性找到那裏,隻怕連累了唐媚兒他們。
思來想去,還是隻有這荒郊野嶺。
花滿樓不願意離開白夜,白夜索性也就把他留在身邊。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於是白夜梵音花滿樓三個人就在這自然之中生活起來。
七月天,越發炎熱了。
這一天,花滿樓在籬笆院子裏玩水,玩著玩著感覺到陽光被遮住了,揚起小腦袋烏溜溜的大眼睛微微眯著看向來人,而同一時間,屋子裏的白夜感覺到有人飛速飛身出來,瞬間抱起花滿樓退了幾步。
眼前的人穿著黑色繡神秘花紋的衣衫,戴著黑色笠紗。
梵音也來到了白夜身邊,同樣警戒的注視著來人。
白夜冷聲道,“靈月國的國師大人麼。不知來這荒郊野嶺的所為何事。”
那國師倒也坦誠,淡淡道,“為了皇子。”
“隻怕不能如你的意。”
“他是祭品。”
“國師如此厲害,你自己怎麼不去做祭品。我相信你親自去做祭品,效果會好上千百倍吧。”白夜冷冷的嘲諷。
那國師也不在意,“姑娘是不會讓我把他帶走了?”
“你認為呢?”白夜眼中閃過殺氣。“國師大人,事實上我對你一直比較好奇,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張臉,還是說千變萬化的。”自袖兜裏拿出一隻小巧精致的管子,一摁,有什麼東西衝天而響,綻放出碩大妖嬈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