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尷尬,我垂眸望著臉色煞白的少年,於心不忍道:“我恨將軍府,恨這個國家,可是我也清楚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無論你們唐國使用了什麼手段讓我們垵國一夕被滅,但我清楚,領命的將軍府遵守的是國命而從不是決定的下達者,我該恨的是那上位之人,可是恨又有何用?我做不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做不到為國報仇,更無從振興。”
老將軍神色錯愕,我走上前行了一個他們這個時代的禮儀道:“是將軍救了我,願意給我一個家,我屈從現實的溫暖不願複國。”
“血海深仇竟被你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我垂下眼眸,心虛的不敢看他。
因為我如何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楚白報複了將軍府,我在這兒說的話日後也會被顛覆,可是我現在顧不了那麼多。
我不願這個少年為難。
哪怕是說謊,也得維護他。
“上霽,你當真選定了她?”
“爺爺,孫兒想與她成親。”
老將軍氣的兩眼翻白,“罷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但她畢竟嫁過人,不能為我將軍府正室,你想要娶她那她便隻能是妾。”
上霽低頭跪道:“她隻能是正妻。”
老將軍:“……”
“爺爺,她隻能是孫兒唯一的妻。”
“混小子,給我請家法!!!”
……
我淚眼婆娑的望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他被棍打四十又在桂花樹下隨上言跪了整整三個時辰,直到昏迷才被送入房間。
大夫替他清理著傷口,偌大的房間裏此時擠滿了人,就連我從未見過的大夫人也出現在這裏,她擔憂的目光望著床上的上霽。
她還擔憂的問:“究竟怎麼回事?”
上霽的父親並未回答她。
“我問你話呢,怎麼啞巴了?”
這大夫人的脾氣倒有些急躁。
“阿霽惹惱了父親。”
“我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麼!”問完她又恍然大悟道:“我不能知曉對不對?將軍府還有什麼秘密是我身為嫡夫人也不能知曉的?!”
那個不能知曉的秘密是我。
上言趕緊和稀泥道:“嫂嫂,哥哥也是有苦難言的,有些事情點到為止不能太深究。”
說完上言的目光看向我。
“我這不是擔憂阿霽嘛!”說著說著她紅了眼眶道:“外麵不知道內情的人還會以為我虧待了他,你說這幾十棍下去該有多疼啊。”
“沒事的,羨羨年輕身體養的快。”
我皺眉,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站在門口望著那顆已凋零的梅花樹。
樹的前方是被戳的坑坑窪窪的牆體。
眼前浮現的是少年教我射箭的模樣。
“羨羨固執,認定了誰就是誰。”
我轉過腦袋望著上言,他雙手攏在衣袖裏忽而沉重地說道:“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我心裏疼的要命。”我說。
我方才想阻止,可是我沒有能力。
更何況罰他的是他的親生爺爺。
“垵國被滅,公主不再是高高在上擁有權勢可以下達命令之人,如今你隻是一個隻有羨羨才會護著你的普通人。”上言說的句句屬實,如今的我隻是一個需要人護著的廢人!
我帶給上霽的隻有無盡的痛苦。
而現在隻是淺嚐輒止。
“可是羨羨選擇了你,我不太明白為何他幾月之前對另一個姑娘傾心,現在卻又執著於你,他看你的目光……我有時候也在想你就是那位姑娘吧?之前的你是易容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