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郎一案如今上達天聽,破案迫在眉睫,如若耽擱,恐怕府尹大人和下官都將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是,陸大人有何安排,韓某定然傾力協助,不敢怠慢。”
韓浚急不可耐,已然躍躍欲試,極欲盡快破案,將功贖罪。
陸遙道:“首要之事,自然還是要將黃四郎殺人的罪證找到,隻有鐵證如山,方能定罪結案。”
韓浚說道:“韓某這就親自帶人去收集罪證。”
“那就有勞府尹大人了。”
韓浚點頭,旋即急慌慌的調兵遣將去了。
目視韓浚遠去,陸遙皺著眉頭,手指輕輕扣在桌麵上,陷入了沉思。
韓浚雖然為人謹小慎微了些,但是能力還是有的,否則焉能得始皇帝垂青擔任京畿府尹至今。
退一步說,就算韓浚蠢如豬狗,能力一塌糊塗,但自己提供的信息一應俱全,就算是頭豬聞著味一路追蹤,想必也能輕易將黃四郎的罪證找到。
將黃四郎定罪已經是毫無疑問之事,可現在的問題是,墨家那邊究竟會不會出頭,如果無動於衷怎麼辦?
倘若墨家視若無睹,不敢跳出來興風作浪,該如何讓他們有跳出來的勇氣呢?
抑或是,栽贓嫁禍?
他們不想造反,那就誣陷他們造反!
反正始皇帝隻是想師出有名,不願被世人唾棄朝廷鳥盡弓藏,濫殺人族功臣,至於墨家以及百家是不是真的造反,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天下人認為他們是想要破壞帝國安定的反賊,那就足夠了……
想到這裏,陸遙嘬了嘬牙花子,真他娘的卑鄙啊,官場果然是趟渾水,老子這才蹚進來沒兩天,就如此卑鄙無恥了。
栽贓嫁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起碼邏輯上得說得通,否則被天下人瞧出破綻,指責朝廷羅列罪名,栽贓構陷,屆時群情激憤,自己這個一手炮製的始作俑者,說不得會被始皇帝推出來當擋箭牌,那可真的就是作繭自縛了。
該如何是好呢?
“雲統領,隨我去墨家總院,”
陸遙思慮再三,終於打定主意,與其在這裏徒自苦想,不如先去摸摸墨家的底,看看墨家眼下對黃四郎一案究竟是何態度。
雲澤聞言微微皺眉,問道:“去墨家總院?”
陸遙點了點頭。
雲澤道:“墨家總院就在城北外邙山上,那裏雖在朝廷的管轄監視之下,但卻是屬於名副其實的三不管地帶,陸大人還是莫要孤軍深入的好,如若遇到凶險,即便是有人報與朝廷,短時間內,朝廷怕也是鞭長莫及。”
陸遙哈哈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縱然那黃四郎是我親手所抓,難道墨家還敢公報私仇,將我這位堂堂朝廷命官如何?再說有雲統領隨行保護,就算墨家總院是龍潭虎穴,陸遙也自襯定能安然無恙。”
見陸遙堅定,顯然此行是非去不可,雲澤雖然還有顧慮,但終究是沒再堅持,說道:“都依陸大人行事。”
“嗯。”
陸遙點頭,心裏實則也頗為緊張,墨家總院,雖非龍潭虎穴,但恐怕比龍潭虎穴還要凶險,他豈能不知?
可是沒法子,隻有親自去探一探墨家此時此刻的態度,方能為接下來的事作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