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聽……”廖今菲好似任性地一跺腳,臉仿若因為生氣而變得猙獰醜陋的模樣,“我才不要住這個鬼地方。”

兩個人這樣拉扯一陣,吵吵鬧鬧的,好不熱鬧,甚至引來了一些圍觀。

“嗬嗬,這娘子倒是厲害啊。”一個婦人有些羨慕地開口。

旁邊的一個漢子睥睨地朝謙謙瞥一眼:“男人活到他這份上,倒也不如死了幹淨。”

因為這個院子建在繁華地段旁,各種人緊密而混亂地聚集在一起。所以,這一個小鬧劇雖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卻又讓人覺得無比正常和諧。

“我就說種小巷子裏能有什麼大人物啊。”混在大夥兒中間的男子,看起來不過尋常模樣,袖子裏卻藏著最銳利的匕首。

“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另一個男子不願掉以輕心,繼續混在人群之中到處去看。

他們是城主的耳目,與外麵那些普通的侍衛全然不同。他們隻聽命與城主,查到什麼可疑的人,也是可以先斬後奏的。

“嗬嗬,你就是太小心了。”男子擺擺手,無所謂地開口。

說罷,男子隨意地往廖今菲那裏一指:“這裏也就是多潑婦,哪裏會有什麼可疑人物?”

“再看看,我們去那邊……”

“德行!”

廖今菲斜眼看那兩個穿著尋常衣服的男子離開,這才讓謙謙抱著兩個小家夥,一起進了院子。

“呼……”廖今菲在一張竹編椅子上坐下,然後從謙謙手裏接過男娃,伸手溫柔地撫著。

隻是,她的視線卻是茫然的,她在思考。

“閣……”少年喚了一聲,立刻被廖今菲打斷了,“我是孩子他娘。”

少年微微一愣,臉上忽然顯出一絲饜足的笑容。“是,孩子他娘,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廖今菲沉默了一陣,開口:“我和你說過,我們是來搗亂的。讓這裏越亂越好……孩子他爹那邊就不會腹背受敵。”

少年抿嘴應了一聲“是”,雖然對“孩子他爹”這樣的稱呼有一種強烈的煩躁感,但是他隻能壓製下來。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少年雖然滿心地信任廖今菲,但是這一次她帶進“秦月關”的人手實在太少,大部分人,讓廖今菲留在城外的村子裏了。

廖今菲倒是完全不急:“搗亂而已,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見機行事。”

少年點頭。

天色越來越暗了,廖今菲哄了兩個小家夥睡覺,猛然起身,身體前後晃動了一下,差一點一個踉蹌一瞬間,她想起孩子他爹。

這,是不好的感覺?

廖今菲立刻搖頭,將這種情緒甩掉。才分開不長的世界,現在說想念,實在太過矯情得厲害。

“取來了?”廖今菲看少年急急忙忙地向自己跑過來,停住了腳步,對著他開口。

少年點頭,自己手裏拿著一個瓶子,然後又將一個一模一樣的瓶子遞給廖今菲:“給。”

廖今菲“嗯”了一聲,接過瓶子。

兩個人並沒有再說話,而是互相伴著往外麵走。

秦月關地處邊界,卻是一處不錯的守城。倒不是說這裏的兵力如何而是,這裏的許多人,都是不容小覷的。他們來自各國,卻是再無其他容身之處,所以格外保護這個守城。

偶爾的小暴亂很多,但是外人來打,那也是自尋死路。

“就這裏……”廖今菲終於找到了水源。

少年不說話,朝著廖今菲第一下頭。

兩個人默契地將手裏的瓶子打開,將瓶子裏的粉末倒入各個河道。

廖今菲和少年並沒有穿夜行衣,他們兩個仿若是在閑逛一般,沿著河道走著走著。

偶爾看到美麗的景致,兩個人會停下裏站一會兒,接著又開始走。

差不多傍晚時分,廖今菲和謙謙回到了那個小院子。

坐下,將兩個空掉的瓶子倒入茶水,廖今菲伸手搖晃了一下,然後昂頭一飲而盡。少年謙謙看著廖今菲,也有樣學樣。

第二天,廖今菲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長覺,睜開眼睛的一刹那,她就感覺今天小女娃也睜著圓鼓鼓的眼睛朝自己看。

一副很有趣的模樣。

“你啊,看見娘這樣子,很有趣?”廖今菲眯了眯眼睛,逗趣一般地朝著小家夥開口。一旁的銅鏡裏照出她的臉:布滿了紅色的小點兒。

廖今菲卻是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一般一點都沒有女人好似被毀容的尖叫聲。

因為,她知道,雖然這紅點子不好看,可是讓外麵這麼多男男女女陪著自己“不好看”,她實在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