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晏鳳珠的命令,幾個大漢立即從船上尋了數壇烈酒敲碎,又伸手從衣服裏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用嘴吹著扔到了船上。
烈酒見火就著,再加上船本身又是木頭做的,頃刻間,火苗一竄而起,火勢蔓延開去,越來越大。
劉管事眼見幾個大漢三兩下就點著了貨船,並且好似並不將船上的人命當回事一般,事前對旁一點兒警示也沒有,他驚得聲嘶力竭地朝船上不斷大聲叫喊起來:
“走水了!走水了!快下船逃命啊……”
船上不少船工、仆從聽到劉管事焦急的喊音,統統亂做了一團,紛紛向船下疾步奔去。
有的因慌亂摔倒在地,還有的已被大火殃及,驚恐地帶著著火的身子跳河求生。
領頭的男子“哈哈”大笑著,帶著幾個大漢守在船岸邊,對下船以及落水者一一進行著辨認。
大火蔓延得極快,滾滾的濃煙在夜空中隨風揚去,越發猛烈,一時間,哭爹叫娘聲與雜亂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將這夜的寧靜徹底粉碎。
“咳咳咳咳……”
沈芙蓉被鑽進來的煙嗆得連咳幾聲,立刻爬出了床底。
伸長脖子向窗外張望了一眼,她一把扯下窗邊的幔紗捂住了口鼻,嘴裏呼喚道:
“十月,走啦,雜貨間裏進了這麼多煙,想必這船是著火了!”
“著、著火了?夫人,這可如何是好?”
十月從另一側的木板後鑽出來,一臉驚恐的看著沈芙蓉。
“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沈芙蓉快速走到桌前,將手中的幔紗用水打濕,遞給了十月一塊,示意她遮住口鼻,隨後便俯低身子,帶頭向門口走去。
十月連忙學著她的樣子,低下身軀跟在她身後。
兩人斂聲屏息,輕手輕腳地來到了甲板上。
待躲在暗處,看到船上大火滔天的樣子,沈芙蓉臉上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她又側了側頭,果不其然在河岸上瞧見了大公主晏鳳珠,以及那幾個氣勢洶洶的大漢。
看來,餘家的貨船是受了她的連累,這才落得船毀人亡的境地。
十月也看清了岸上的情景,轉頭對沈芙蓉低聲道:
“夫人,您水性那麼好,不如鳧水走吧!不必管婢子,您放心,他們不會對婢子怎麼樣的。”
沈芙蓉正要開口,岸上的晏鳳珠卻好似失去了最後的耐心一般,讓人拎起已暈死了過去的餘重樓,對著船上揚聲喝道:
“沈芙蓉,我知道你就在船上,如若你還不乖乖出來的話,我便將重樓丟上船去陪你!”
“殿下,萬萬不可啊!”
劉管事見狀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忙撲過去擋在餘重樓跟前:
“公主殿下,如若真的傷了我們東家,你又如何向承恩公府和皇後娘娘交代?”
晏鳳珠冷笑一聲,提高了嗓門:
“既然重樓為了那個女人非要與我作對,那就隻能委屈他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他丟上船!”
“不可啊!”
劉管事心中駭然之極,拚命上前阻攔,卻很快被幾個大漢一腳踢開。
“住手!”
這時,從船上忽然傳來了一道嬌斥聲。
晏鳳珠眼中閃過一抹得意,抬眸看過去,果然看到沈芙蓉和十月從暗處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