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庭羲這次到很聽話,乖乖地鬆開了手。肌膚相貼的細膩感覺,讓言庭羲也隨身邊的人進入了夢鄉。
清晨醒來,言庭羲已不在身邊,何輕語坐了起來,發現腰酸背痛,全身乏力,重新躺回床上,揚聲喊道:“采薇,子衿。”
“王妃您醒了?”采薇和子衿應聲進來,笑盈盈地掀開粉藍色繡花草魚蟲的帳幔。
“什麼時辰了?”何輕語被強烈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睛,微微眯起雙眸。
“巳時一刻。”采薇壞笑著幫何輕語穿鞋,“王妃可從來沒有起過這麼遲呢。”
“啊!巳時一刻了!這麼晚了你們為什麼不叫醒我?”何輕語苦惱地皺眉,給太妃請安又遲了!她這個媳婦做得真是太沒規矩。
“王爺吩咐過了,不準奴婢吵醒王妃,說王妃要睡到何時就睡到何時,奴婢怎麼敢不聽王爺的吩咐呢?”子衿把何輕語扶起來,幫她披上圓領錦袍。
“是啊是啊,如今王爺的話是話,你家王妃我的話就不是話了。”何輕語伸手在子衿的腰間擰了一把,“下次再這麼胡鬧,就罰你吃一大碗銀耳羹。”
子衿吃銀耳就會肚子疼,一聽這話,裝出可憐兮兮地樣子,求饒道:“王妃,奴婢知錯了,你大人大量,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何輕語斜采薇一眼,“你呢?”
“奴婢也知道錯了。”采薇一本正經地道。
“算你認錯認得快。”何輕語白了她一眼。
主仆三個說笑著,梳洗好,用過早膳,何輕語坐著軟轎去給太妃請安。太妃卻不在房裏,問過小丫鬟,知道太妃去園子裏賞花,便一路尋了去。
園中春有瑞香、海棠和丁香,夏有蓮花、虞美人和玉簪,秋季桂菊雙爭豔,冬有臘梅和水仙相繼盛放,王府的花匠很精心地培育著這些鮮花,府上的人一年四季少有無花可賞的時候。四五月間,海棠花開,嫣紅花蕾千點,盛放後粉瓣重簇,令人欣悅。荷花池畔,遊廊亭下,太妃舒適地斜靠在梨花木的雕花大臥榻上,有晴坐在臥榻的另一側,用細長的手指剝昨夜才送來的荔枝,把皮剝開,用小勺把裏麵的核剔掉,放在雕花的水晶小碗裏,交給有蘭,再由有蘭用銀勺,喂進太妃嘴裏去。
太妃斜躺在榻上,一邊享受美食,一邊半眯著眼看初夏的碧空如洗的晴空和盛開的海棠花。
何輕語笑盈盈地下了軟轎,走進亭子裏行禮道:“給母妃請安,語兒今天來遲了,請母妃恕罪。”
太妃聽到何輕語的聲音,睜開眼,拉她起來,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用老是說什麼請罪呀,恕罪的。你個樣子,就好象我是個專門折磨媳婦的惡婆婆似的。”
何輕語挽起太妃地胳膊,靠在她肩膀上,“母妃就象語兒的娘親一樣的疼語兒,才不是惡婆婆。”
太妃笑著拍了拍她的臉,“聽說方素琴昨兒找了你?”
“是,她是為了她父親的事來找我,想讓我幫她跟王爺說項,讓王爺幫她救她父親。”何輕語道。
太妃揮了揮手,婢女們退到亭外。亭內隻餘婆媳二人,太妃正顏問道:“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置?”
“王爺說朝堂上的事,由皇上處置。”
“朝堂上的事,當然由皇上作主。但這內宅中的事,就要你作主。”太妃直視何輕語,“語兒,你打算怎麼處置方素琴。”
“處置方素琴?”何輕語眸光微轉,“我……”
“語兒是還沒想好怎麼處置她,還是沒打算處置她?”太妃沉聲問道。
何輕語低下頭,揉著絲帕,小聲道:“是沒打算處置她。”
果然是這樣,這孩子還是稚嫩了些。太妃拉起何輕語的手,“語兒是不是覺得她這麼做沒有錯?”
“是的,語兒覺得她這麼做是在情理之中,關在牢裏的是她的至親骨肉,她想救他們沒有錯。”
“語兒,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來找你,而不是直接找羲兒?”太妃循循善誘。
“她是妾,我是妻,她越過我去找王爺,是不守規矩。”
“語兒,她幾時這麼守過規矩了?”
何輕語眸光微閃,歎道:“想不到在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思算計我。”
“經一事長一智,以後就不怕被別人算計了。”
“語兒知道了。”何輕語揚唇一笑,“我會把她送到她該去的地方。”
“你去忙吧。”太妃教媳成功,滿意地笑了。
“謝謝母妃教導,語兒去做事了。”何輕語行禮,退出了亭子,帶著婢女去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