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庭羲微微眯起雙眼,臉色陰沉,“你們這是在責問本王?”
“妾身不敢!妾身姐妹進了王府,從此就是王府的人,定然會一心一意侍奉王爺,還請王爺憐惜。”怡屏連忙補救,汾陽王可是連姨丈都忌憚的人物,她們更加得罪不起,若是被送了回去,她們的下場將會是悲慘的。
“這裏是汾陽王府,想清楚誰才你們的主子。”言庭羲神情漠地道。
內宅之中,以主母為尊。剛才她們隻給王爺請安,卻沒給王妃請安,才會惹怒王爺。怡屏扯了一下玉芝,向何輕語磕頭,恭敬柔順地道:“妾身見王妃,妾身不知王府規矩,沒有給王妃請安,失了禮數,是妾身的不敬。從今往後,妾身會克盡職守,晨昏定省。王妃若有差遣,請盡管吩咐,妾身定會盡心盡力侍奉王妃。”
不愧是經過特別訓練的人才,這見風轉舵的本事還真不錯。何輕語知道她們進府是身不由己,也不去為難她們,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我喜歡清靜,你們無事不要來打擾。”
“王妃說的話,你們聽明白了?”言庭羲冷冷地問道。
“妾身聽明白了。”玉芝和怡屏應道。
言庭羲再不理會她們,摟著何輕語,越過地上眼巴巴的女人,緩步慢行,漸行漸遠。
“王爺!”玉芝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甘心地在後麵喊道。怡屏神色黯淡,她們來到汾陽王府都有一個多月了,王爺對她們棄之不理,當她們是擺設,別說寺寢,連召見一麵沒有,要不是今夜,她們買通那些婆子,還不知幾時才能見上他一麵。
子衿使了個眼色,婢女們一攔住了玉芝,將她們送回了蒹葭院。子衿又找來盧五勇家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盧五勇家的氣得臉發青,等子衿離去,她就把看守兩人的婆子婢女們拖出去各打了十板,罰了一個月的月錢,又告誡了一番,才讓她們回蒹葭院繼續當差。
何輕語對這個小插曲並沒在意,和言庭羲回到隰桑院,沐浴更衣後,拿出了個紫檀木匣子,遞給言庭羲,“這個給你。”
言庭羲接接過匣子打開,裏麵整整齊齊放了一匣子的銀票,“語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從來都沒問過我賺了多少錢,昨兒突然問我,我覺得八成是軍餉不夠,你才問的,所以就叫人取了五十萬兩出來。”何輕語看著那一匣子的銀票有些肉疼,嘟了嘟嘴,“等你有了錢,記得一定要還給我。”
“傻丫頭,就會胡思亂想。”言庭羲放下匣子,把何輕語摟進懷中,“昨天,我隻是隨口問問,軍餉早已備齊。”
“真的嗎?”何輕語仰麵看著他,眸光清亮。
“當然。”言庭羲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何輕語此舉讓他感動萬分,“語兒謝謝你。”
“不謝。”何輕語笑得眉眼彎彎,她的五十萬保住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言庭羲剛一動,何輕語就跟著醒來了,服侍他穿衣,送他到門口,猶豫了一下,拉著他的衣袖,“我去送你。”
“大軍是從校場出發,你不能進去。等我回來時,你去城外接我。”言庭羲用力抱住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幾乎要把何輕語的腰給折斷,良久,他鬆開了手,“娘子,為夫走了。”
何輕語看著言庭羲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輕咬著下唇。
“奴婢聽外麵的人說,王爺是戰神,戰無不勝,王爺一定會打敗那些瓦刺人,平平安安的回來的,你就放心吧!”采薇把一件披風搭在何輕語的肩上。
“嗯。”何輕語點了點頭,言庭羲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大漢朝天順元年五月初三辰時,身穿明黃色箭袖勁裝的天順帝乘著禦馬,在數千禁衛軍的簇擁下,從皇宮出發,來到了校場之中。他飛身下馬,步履穩重走上閱兵將台,撥出在腰間的寶劍,高高舉起。
文武百官、禁衛軍以及三萬將士下跪,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勁風吹拂,戰旗飄揚,在震天的呼喊聲中,天順帝麵色沉肅,從內侍官手中接過帥印和兵符,大聲道:“言愛卿何在?”
“末將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言庭羲一襲黑色盔甲,身披紫色戰袍,單膝跪在天順帝身前,雙手接過帥印及兵符,高舉過頭。
“天佑大漢!大漢必勝!”將士們吼聲如雷。
戰鼓齊擂,言庭羲躍上戰馬,再向台上的天順帝行軍禮,撥過馬頭,彪騎營的將士們軍容齊整,紛紛翻身上馬,緊隨玄色的帥旗而行。
馬蹄揚起漫天黃土,在天順帝的殷切地目光下,汾陽王言庭羲率兵出征,去迎戰瓦刺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