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旗牌官令旗一揮,吹響進攻的號角。

鼓聲如雷,震耳欲聾。馬蹄飛揚,黃沙滾滾。明晃晃的弓弩刀劍,在陽光的照映之下散發著刺目的寒光。

“主子,我們回帳吧!”綺兒道。

何輕語默默地點了點頭,知道綺兒不想讓她目睹那血腥的廝殺過程,往帳篷裏走去。

“娘娘!”連貴的聲音從左方傳來。

何輕語停下腳步,側目而視,含笑頷首,“連大人。”

“娘娘,是時候回京了。”一個多月的等待,不但耗盡連貴的耐心,也讓他感到擔憂。

“連大人,你實在太不自量力了。”呼延寒衣提著酒葫蘆,從帳蓬後麵晃晃悠悠地轉了出來,臉上掛著一抹壞笑,“你是不可能在言庭羲的眼皮底下,把他的女人帶走的。”

連貴怨恨地盯了呼延寒衣一眼,若不是他壞事,何輕語早就回京了,現在他還在這裏冷嘲熱諷,扭頭看何輕語,“娘娘,言而無信非君子所為。”

“沒錯,君子一諾千金。”何輕語挑挑眉,語氣一轉,“可惜我不是君子,我隻是個小女子,不需要一諾千金。”

連貴沒想到堂堂汾陽王妃居然會說出這種無賴之言,錯愕不已。

“說的好,說的好!”呼延寒衣哈哈大笑,連聲讚道。

“更何況現在戰事正酣,我的夫君身先士卒、浴血奮戰,我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丟下我的夫君,獨自回京。我要陪在我的夫君身邊,等到打敗瓦刺,和我的夫君一起凱旋歸來。”何輕語一口一個我的夫君,意思不言而喻。

“娘娘,抗旨不遵是死罪。”連貴沉聲道。

“聖旨在哪裏?”何輕語明眸流轉,狡詐的精光一閃而過,“連大人到是把聖旨給我看看呀!”

連貴皺眉,“這是皇上的口諭。”

何輕語正顏道:“連大人,我來這裏的路上遇到劫殺,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你無憑無據,就用一句皇上的口諭,就要我返回南京城,恕難從命。”

“娘娘,你這是有意為難下官!”

“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何輕語露出遺憾的表情。

“娘娘,軍營重地,不許女眷留宿,前些日子,娘娘傷重,才會破例。現在娘娘已經痊愈,再留軍營有所不妥。”聖旨連貴拿不出,就用軍令來嚇唬何輕語。

“連大人是大夫?”何輕語問道。

“不是。”

“那你怎麼知道我痊愈了?”何輕語質問道。

呼延寒衣輕咳了兩聲,道:“汾陽王妃重傷初愈,身體虛弱,不適宜長途跋涉。”

“連大人,你聽到了院判大人的話了,我不適宜長途跋涉。要是連大人非要讓我走,萬一我在路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連大人負不負得起這個責任?”何輕語似笑非笑地問道。

連貴眉間浮現一絲薄怒,抿了抿唇,轉身忿然離去。

“這個法子可拖不了多久。”呼延寒衣提醒道。

“拖的了一時是一時。”

“我勸你還是早想法子的好,他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呼延寒衣喝了口酒道。

“你剛才說了,他是不可能在言庭羲的眼皮底下,把我帶走的,所以,我無須擔心。”何輕語笑得輕鬆。

呼延寒衣歎氣道:“言狐狸真是可憐,事事都要操心,一定會早生華發的。”

何輕語上上下下打量著呼延寒衣,眼神怪異,看得呼延寒衣渾身不對勁,“你看什麼?”

“沒想到呀,沒想到。”何輕語無限感歎地道。

“你沒想到什麼?”呼延寒衣不解。

“雖然我沒想到你對他有那種想法,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吃醋,更不會歧視你的。因為感情是沒有對錯的。”何輕語一本正經地道。

呼延寒衣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黑,就在他的暴發的那一瞬間,何輕語飛快地逃進帳蓬內,躲了起來。綺兒、廿二和四個守衛愣了一下,轉念明白何輕語話中之意,掩嘴偷笑。

“何……”呼延寒衣頓了頓,“這樣的話,你都說的出口,你還是不是女人?”

本來呼延寒衣在生氣的狀態下,都沒有失禮地叫出她的名字,何輕語是不打算再逗他的,可是在聽到他問她是不是女人時,又忍不住想再逗逗他,從帳蓬裏探出小腦袋,促狹地笑道:“除了瞎子,我想不會有人認不出我是女人。”

“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呼延寒衣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說的對,這世上除了女子,就是小人。”何輕語撇嘴道。

“你這話說的有點……”

“咦,是回營號角,王爺打勝戰了。”廿二道。

“這麼快就打贏了?”何輕語從帳篷裏走出來,遠遠的看去,營門打開,言庭羲帶兵回營,似乎還帶回幾個人,隻是相隔太遠,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