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和欒華對視一眼,皺緊雙眉。
呼延寒衣沒有那麼多顧忌,冷笑一聲,道:“很明顯,這指的是息夫人之事。”
“若是太後指息夫人之事,為什麼把圖送給王妃而不是王爺?”欒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王爺,中元節在護國寺,暗衛被皇上的鷹衛攔下,沒能跟著王妃,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不清楚。後據宮中暗線回報,那天太後和皇上發生了激烈的爭執,言談間提到過王妃。”齊先生的稟報有所保留,隱瞞了天順帝吻過何輕語的事。
“你們倆想說什麼?你們該不會認為何輕語紅杏出牆,跟了皇上吧?”呼延寒衣瞪大雙眼,盯著齊先生和欒華。
齊先生和欒華回避了他的目光。
“言狐狸,你也是這個想法?”呼延寒衣看著言庭羲。
言庭羲注視著懸掛在牆上的寶劍,緩緩地道:“她是不會跟皇上的。”
呼延寒衣唇角微揚,道:“她對皇上沒意思,可皇上對她有意。言狐狸,你早就知道他對你的王妃有意,還要捧他上位,現在他登基稱帝,用皇權壓下來,要君奪臣妻。你確定你能保護好你的王妃?”
言庭羲狐狸眼中閃過一絲陰寒,抿緊雙唇。
“太後肯定會阻止皇上做出這種悖常倫之事的。”欒華把希望寄托在太後身上。
“太後多半是阻止不了皇上的決定,所以才會借這桃花圖暗示言狐狸,要他想辦法解決。”呼延寒衣喝了口酒。
“太後要王爺解決問題,把圖送給王爺就好,為什麼要讓王妃轉交給王爺?依我看,太後送圖,應該是另有其他意思。”欒華道。
“那你說說看,她另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呼延寒衣向他請教。
“我就是想不出來,才覺得奇怪。”欒華撓頭道。
“有什麼好想的,言狐狸,你要早聽我的,那裏有這麼多麻煩。”呼延寒衣瞪著言庭羲,“現在處處受製於人,言狐狸,你就不覺得憋氣?”
“呼延大人,改朝換代不是那麼容易的。若是民不聊生,官吏腐敗,王爺舉義旗,殺昏君稱帝,是順應民意。可現在國泰民安,官吏清廉,王爺沒有理由弑君,自立為皇。”欒華解釋道。
“事在人為,要弄得民不聊生,官吏腐敗很容易。”呼延寒衣冷笑道。
“最大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大漢朝手握兵權的異姓王不止王爺一人,一旦王爺自立為皇,博陵王、東甌王、閩南王就會起兵,到時候他們就可名正言順舉義旗討伐王爺,民心所向百事興,我們有可能會慘敗。退一步講,就算民心不歸他們,邊境有瓦刺等國虎視眈眈,見諸王作亂,必會趁虛而入,那時情況危急,便一發不可收拾。”齊先生說出了關鍵所在。
“王爺就是考慮到這些因素,才會擁立當今皇上。”欒華下結論。
“你們不用解釋給我聽,這些我都知道。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解決眼前這件事?”呼延寒衣挑起一邊的眉,斜眼看著言庭羲,“言狐狸,你有什麼打算?”
“不管太後送圖是要暗示什麼,明天我會去找皇上談談。”言庭羲勾起唇角,用手按著那張桃花圖,“他不是楚莊公,我不是息候,語兒也絕不會成為桃花夫人。”
“如果他不罷手,你要怎麼辦?”呼延寒衣問道。
“那就兵戎相見。”言庭羲麵沉如水,微眯的狐狸眼裏是陰冷的寒光,眉宇間殺氣頓現,那是久經沙場淬煉出來的,讓人望而生畏,“本王能擁立他為帝,就能廢了他。”
“好。”呼延寒衣將酒壺拋給言庭羲,“這才是我認識的言狐狸。”
言庭羲取下酒塞,喝了口酒,將酒壺拋給齊先生,道:“還請先生助我。”
“老夫會替王爺奔走相向,助王爺謀定大事。”齊先生飲酒道。
待齊先生飲了酒,欒華接過酒壺,一飲而盡,“王爺,欒華和鐵騎三十六衛誓死效忠王爺。”
言庭羲拱手為禮。四人商量了好了細節,齊先生和欒華由密道離去,呼延寒衣大搖大擺的從府門離開。言庭羲走出隱銘居的院門,過子時,已是天順二年正月十六,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