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1 / 3)

大結局

寫明月的詩詞雖多,可人的記憶有限,在張素問說出:“月破輕雲天淡注,夜悄花無語。”這句後,沈康思考良久,笑著搖了搖頭,拱手道:“沈某無詩詞可對,甘拜下風,願罰酒一杯。”

“是沈大人謙讓,小女勝之不武。”張素問抿唇淺笑。

“沈某絕非謙讓,是小姐的詩詞造詣更勝於沈某,沈某輸的心服口服。”沈康端起桌上的酒杯,開開心心的飲下罰酒。

“是沈大人相讓,小女剛聽沈大人所誦的詩詞……”張素問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互謙了,沈大人是才高八鬥,張小姐是學富五車,你們是平分秋色,相得益彰,不分高下,男……”何輕語樂嗬嗬地打斷張素問的話。

“夫人,您在說什麼呢!”張素問嬌羞的喊道。

“我沒說什麼呀!”何輕語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是說難得一次聽到這麼多寫明月的詩詞,真是受益匪淺!”

何輕語改口改的很順,眾人都笑了起來,道:“是啊,我們受益匪淺!”

“我,我先回房了。”張素問不好意思,起身疾步逃開。

“我吃得太多,出去練練劍。”沈康臉紅紅的,找了個借口迅速往後院溜去。

眾人發出善意的笑聲,讓兩人的腳步更快了些。

“好了,我也吃飽了,先上去休息,你們隨意。”何輕語笑笑,雙手撐著桌子,緩緩站起身來,有她在這裏,這些護衛、侍衛喝酒喝的不盡興。

“主子,老奴(奴婢)扶您上去。”綺兒子衿和秦嬤嬤同時放下竹箸,綺兒和子衿上前扶著何輕語的手,秦嬤嬤跟在身後,三人小心翼翼地送她上樓。

四個人剛上到二樓,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能發出這麼大聲響的應該是數十匹馬同時踏上青石板路,可現在已近亥時,戌時就已關了城門,會是什麼人在這麼晚還縱馬狂奔?

何輕語微微蹙眉,站在二樓,側耳細聽,那馬蹄聲漸漸接近客棧,停在了客棧門外,可以清楚聽到馬喘粗氣的聲音,坐在大堂內的護衛和侍衛們神色戒備,婢女和婆子們跑到樓梯口,一臉緊張地注視著客棧大門。

“這裏是客棧,有人投宿是正常的,你們不用這麼緊張。”何輕語沉聲安扶眾人。

“咚咚!”門外的人大力地敲著木門。

客棧掌櫃縮在櫃台裏,不敢出來迎客。

不知道何時沈康已從後院走進大堂,他徑直走過去一邊開門,一邊道:“無須緊張,是王爺來了。”

木門打開,搖曳的燭光下,何輕語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眼中浮起一片水光,是言庭羲,他來了!

言庭羲顧不得跟沈康說話,一個箭步,衝上了二樓,站在了何輕語的麵前,看著她圓潤的下巴和她隆起的腹部,有著孕婦的富態模樣,唇角勾起愉悅的笑容,張開雙臂將她抱進懷裏,鼻尖縈繞著一縷淡淡的幽香,數月不見,重新擁她入懷,宛若隔世,低頭在她耳邊道:“語兒,我好想你。”

“言庭羲,你別抱的這麼緊,會擠著孩子的。”何輕語雙手抱著肚子。

“娘子,你現在有子萬事足,就不要為夫了!”言庭羲委屈地抱怨,卻還是依言鬆開她,兩隻手輕輕地抓著她的兩個肩膀,低頭看著她圓圓的肚子,算算已有五個多月了!

“言庭羲,你可別亂稱呼,現在我可不是你的娘子,我已經奉旨自請下堂了。我如今是何家的小姐,男女授受不親,請你把你的兩隻手拿開,不要動手動腳的破壞我的閨譽。”何輕語一本正經地提醒他,幽深的眸底有淡淡的笑意,那紙休書,她根本就不當回事,隻是想要看看言庭羲會如何回答。

言庭羲狐狸眼一閃,正顏道:“言何氏,休書上我沒簽字,不作數,你還是我言庭羲的妻子,還是汾陽王府的王妃。”

“你說不作數就不作數,那可是太後的懿旨。”何輕語微微眯了眯眼,冷笑,雖然這幾個月過得很逍遙,可讓她一個孕婦不能留在家裏安心養胎,要四處奔波,終還是有那麼一些怨氣的。

“我說不作數,就不作數,天皇老子的旨都沒用。”言庭羲伸手把何輕語打橫抱起,扭頭問綺兒,“房間在哪裏?”

“左手第二間房。”綺兒抿唇笑道。

“不用你們伺候,都下去。”言庭羲大步向房間走去。

“王爺,主子身子重,您慢些,別摔了她。”秦嬤嬤有些擔憂地道。

“我知道,不會摔了她的。”言庭羲看著懷裏的嬌人兒,這可是他的寶貝,他會緊緊地抱著,絕不會傷到她的。

綺兒扯著秦嬤嬤退到樓下。

何輕語伸手摟著他的脖子,柳眉一挑,問道:“言庭羲,你這個登徒子,想幹什麼?”

“你都說我是登徒子了,這登徒子最好色,那你說我想幹什麼?”言庭羲壞笑地回答道。抬腿將門一腳踢開,抱著她走了進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轉身關上門,又回來她身邊,把她抱起圈在懷裏,摸著她的肚子,“孩子乖不乖?你有沒有害喜?”

“她很乖,應該是個女孩兒。”何輕語摸了摸臉頰,“我沒有害喜,吃的好,睡的香,都胖了一圈了。”

“你以前太瘦,現在摸起來才舒服。”言庭羲的手探進她的衣襟裏,“語兒,有沒有想我?”

“有。”何輕語很爽快的承認,看著明顯消瘦的男人,湊到他唇邊,輕啄了一下,按住他放肆的手,“別鬧,我有事問你,南京城的事都解決了?”

“都解決了,我是來接你回家的。”言庭羲用下巴抵著何輕語的發髻,輕聲道。

“怎麼解決的?”何輕語很好奇,側身看著他,圓圓的肚子抵在他的腹部。

言庭羲狐狸眼閃過一抹狠絕的寒光,道:“文官罷朝,武官解甲,穿素服跪在乾坤殿外。我帶兵闖進皇城,火燒長樂宮。”

簡單的幾句話,卻聽得何輕語驚恐萬狀,挑唆文武百官跪在乾坤殿外,這是逼宮。帶兵闖皇城,這是造反!火燒長樂宮,這是不敬!條條都是砍頭的大罪!他連這樣的事都做出來了,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是這個男人不敢做的?

“嚇著你了?”言庭羲親了親她的臉,笑問道。

“沒有。”何輕語搖頭,“然後呢?”

言庭羲勾起一邊唇角,露出嘲諷的冷笑,“太後說皇上雖然仰慕你,但是沒有想把你納入後宮之意。是她不忍皇上自苦,才擅作主張,做出了威逼你自請下堂之舉,希望你入後宮為妃,以慰皇上的相思之苦。所有的事與皇上無關,皇上並不知情,她願一力承擔所有的責任,寫下了‘罪己詔’公布天下,並自請去皇陵為先帝守陵,永不回宮。還認你為義女,和皇上定下兄妹之名,你現在是大漢朝的第一位異姓公主。”

何輕語眸光一閃,微微蹙眉。

言庭羲手指輕輕地扶摸何輕語的眉心,“事情都解決了,為什麼還要皺眉?”

“言庭羲,你不覺太後的所作所為很奇怪嗎?”

“不奇怪,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她為了保住大漢的江山,是絞盡腦汁,煞費苦心。”言庭羲語帶嘲諷,對被太後算計的這件事,耿耿於懷。

何輕語想了想,輕歎一聲,想不到太後會用這麼決絕的方法逼皇上罷手,算計了所有人,連她自己也放過,隻是這樣雖然保住了大漢江山,保住了皇上的顏麵,可這君臣之間的芥蒂怕是永遠都無法消除了!“想不到太後會這麼狠!”

“她不狠,就輪不到她當太後了。”後宮從來都不是祥和之地,能在那生存下來的女人,手上都染有鮮血。

“你付出的代價是什麼?”何輕語沉聲問道。

“情有可原,罰俸三年。”

“隻是罰俸三年?你沒騙我?”何輕語懷疑的盯著言庭羲的眼睛,相比他所做的事,罰俸三年真是微不足道的懲罰,幾乎可以說是全身而退。就算太後皇上理虧,也不至於這麼輕易饒過言庭羲!這其中必有內情。

“七王九候和文武百官上書求情,皇上勉為其難隻能小懲大戒。”

“七王?”何輕語數手指頭,“博陵王、東甌王、醇王,鄭親王、醞王,酚王,隻有六王,這第七王是誰?”

“閩南王。”

“閩南王遠在福建,他的折子怎麼會這麼快就送到南京?”

“是父王一早就派人去通知了他。閩南王特意派程策以送中秋賀禮為名上京,他秘密帶了三千精兵來助我。”閩南王當年被逼休妻,對言庭羲的遭遇很同情,也很佩服他不懼皇權的勇敢。

何輕語微愕,“也就是說父王早就知道,你會教唆百官去乾坤殿,會帶兵闖城,會火燒長樂宮,他不但沒有阻止你,還幫你找人!這不符合父王一向的處事風格。”

言庭羲輕笑出聲,道:“父王很護短的。”

“我一直以為父王希望你另娶的高門大戶之女的。”

“先帝把你指婚給我,父王的確很不滿意。但是你是我的妻子,父王就算再不滿意,他也會護著你,更何況,他現在對你不知道有多滿意,就更會護著你了。”言庭羲捏捏她圓潤的小下巴,手感更好了。

何輕語眸光一閃,輕輕咬了咬下唇,表情嚴肅地道:“言庭羲,我有問題要問你,你誠實回答我。”

看著突然變得嚴肅的妻子,言庭羲狐狸眼微沉,張太醫說過,女子懷孕後,一般脾氣都會變的極度詭異,要順著,不可與她鬥氣,正顏道:“你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一定誠實回答。”

“言庭羲,是不是任何女人做你的妻子都沒區別?”

言庭羲看著她清澈的墨瞳裏他的影像,抓起她的手,十指交握,“以前我以為是,現在我知道不是。在經曆了這麼多事後,我知道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女人做我的妻子。語兒,我慶幸,我娶的人是你。”語氣頓了頓,“那麼語兒,你嫁給我,可還覺得委屈?”

一張聖旨,把兩個沒有交集的湊成了夫妻,彼此都覺得委屈,不情願,隻是如今他對她已動情,那她對他又如何?

何輕語從來不知道,什麼都要把握的言庭羲,竟然也有把握不住的時候,用力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纏,貼合得密密實實,唇角微揚,笑靨如花,“隻要你對我一直這麼好,我就不會覺得委屈,言庭羲,你會對我一直這麼好嗎?”

言庭羲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何輕語的這個答案,顯然不是他所想要的,不過沒關係,他會努力,努力讓她愛上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笑著許諾,“當然,我會一直對你這麼好。”

“可是你接下來三年都沒有俸祿!損失數千兩銀子,沒銀子你拿什麼養妻兒呀?”何輕語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失落,故意岔開話題。

“娘子,你開了銀礦,還在乎這點小錢?”言庭羲打趣的笑道。

“誰會嫌銀子多啊。”何輕語嬌嗔地橫他一眼,清亮的明眸,在燭火的照耀下流光瀲灩。

言庭羲看得砰然心動,含著她的耳垂,柔聲道:“語兒,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