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德淵樓,鍾七也無心在逛,便準備走小巷回客棧修行,沿著小巷走了百十步,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
望過去,卻是磚牆上一間小門,牌匾上寫著鐵器坊,裏麵爐火紅紅,兩個匠人,一個老漢,皆是赤著上身敲打鐵器。
“怪哉,這亂世之時,鐵器生意應該是極好的,怎麼不把鋪子開在大街上,卻弄到這巷裏,能有幾個人來買。”鍾七摩挲下巴思索道。
倒是梁州城的鐵匠鋪是真的少,鍾七逛了這許久,除了眼前這個,其它再未見過。
沉吟片刻,便進了鐵器鋪子,朝裏麵老漢問道:“師傅,還有好鋼鐵麼?”
前番黎仗斷裂,如今見了鐵匠鋪,正好抽著空打杆稱手兵器。
一直垂頭敲打的三人問言抬頭,見是個道士,老漢停下手上活計,回道:“道長做什麼用?”
“當然是殺人防身用”鍾七心下暗道,隻是這話卻不好明言。
便也不說要幹什麼,反問道:“師傅你會打什麼?”
這話十分冒昧,不過這世道,那老師傅也不敢發火兒,隻是撇嘴道:“鋤頭,耙,犁,敲,錘,鐮刀,菜刀,我這兒都能打…”
鍾七笑道:“兵器能打麼?”
“當然能打,隻要給錢,都能打…”老漢還沒說話,一隻忙碌的徒弟卻先開口了。
老漢張了張口,卻最終也沒多說,鍾七見此便道:“錢是管夠的,隻是須得好器械,不能搞些脆的,軟的拿來糊弄。”
“有上等镔鐵(鋼),道長要那一般兵器,打多重的。”老漢道。
鍾七想來想去,還是重兵器畢較適合,用劍之類的輕兵器,以這個時代的鍛造質量,非常容易折斷。
而且輕兵器雖然好看,但並不能破甲,如同鍾七之前,用黎杖打武人,江湖客無往不利,然而麵對軍隊甲士,卻連連吃癟。
如朱貴這種甚至能披三層甲胄,重達百餘斤,堪稱刀槍不入,沙場無敵。
要正麵打殺這種將領,必須得用重器,如金瓜錘,板斧,偃月刀,四棱鐧,竹節鞭等,擦上就傷,挨上就死,就是蓋著層鐵板,打結實了也得死。
鍾七想了半晌,最終選定打一雙鞭鐧,適合自己人設,畢竟一個道人用錘,用斧,畫風都不怎麼美。
而且用鞭,鐧的神仙非常多,一般神像都是手持金鞭,斬鬼殺妖,威風凜凜,最符合道家風範,於是便道:“那就給貧道打打一對鐧,各重五十斤,湊個整數。”
“額…道長說笑了,不說小人打不打得,也不說道長有無這個臂力,這各五十斤,合來就得一百斤納。
怕不得碗來粗,不說爭鬥比武,就是拿也不好拿,手小了撾不住,手大了撾不起,就是關王刀也才八十斤…”老師傅無語的苦笑道,倆學徒聽得曬笑。
鍾七搖搖頭道:“這個臂力我是有的,隻是打大了也確實不好舞動,那就依你說,能打多重合適。”
鍾七閑時也練過瑜伽秘乘,橫煉功夫,這個臂力還是有的,隻是能拿得起,不代表舞得動。
老師傅看了看鍾七手掌,沉吟道:“常人使鞭鐧,都用六斤四兩便是足夠,道長即要重的,那便打二十斤一根如何?”
“好,就二十斤,選好鐵料,銀錢管夠。”鍾七毫邁揮手道。
老師傅道:“都是好镔鐵,要是打斷了,隻管找老漢我,一柄二十斤,算道長四兩七分銀。
打一對兒,湊個整數九兩銀,道長可以先給個定錢,三天後來取。”
“無礙,直接全給你,隻要把兵器給我弄好。”鍾七笑道,言罷取出一錠五十兩,遞給那老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