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鬥法數個時辰,鍾七未輸,也不能稱勝,但雙方手段都用的差不多了,也互相拿之不下。
或者說各有忌憚,鍾七忌憚麻衣還有壓箱底的手段,空天明之際,麻衣道人拚命。
而麻衣忌憚鍾七武藝高強,天明之際,若抵不住鍾七,待天一明亮,兩人陰神俱不敢出殼,不能施展法術,隻能任由鍾七憑武藝碾殺他。
“此人能有毅力隱於深山數十載,心誌堅定,靈機複蘇不久,就能從中悟得玄中法。
可見天資,智慧,毅力,道心,皆屬上上乘,若不趁早拿下,早晚為我之大敵。”
見那一頂紙轎搖搖晃晃,消失在濛濛薄霧之間,鍾七若有所思的道。
鍾七以觀氣術查看,隻見那紙轎頂上,一輪金光,形似瑞靄,周下有彩霧紛紛,顯然這麻衣道士劉進雖則麵目醜陋,但卻屬於本命大時運之輩。
氣運有兩種,一種是外運,一種是內氣。
外運就是官運,時運等等,屬於外物,如當官的,在任時官運亨通,群魔易辟,而一但卸任,官氣則不在,又複歸本來普通人氣數。
而內氣,則畢竟複雜,屬於一個人的壽命,運勢,心性,成長潛力等的集合體,又可稱本命氣。
本命氣盛,則日後才有大運,或可成仙,或可為官,為帝,但這種本命氣與心性,毅力,性格,學識相關,基本時刻都會變化,也是最難判定。
鍾七感慨一句,一個空翻跳下屋簷,忙進屋扶起昏沉的張篤,將他放到榻上。
去後院,選了些張篤炮製好的藥材,甄選幾類能用的,配伍成方,取瓦罐熬上醒神湯。
見後堂一片菜地裏,幾根竹架上青藤密布,垂下縷縷藤,上掛青皮葫蘆,青翠欲滴,小得與巴掌一般,大的有臉盆般。
“哈哈…好葫蘆,正好拿來作用。”見這藤上幾十個葫蘆,鍾七撫掌大笑道。
他這愁那巨魔不好收容,眼下卻逢見一片葫蘆,怎麼不喜,葫蘆自古為道家七寶,善收伏魍魎。
當下忙進園中,挑挑揀揀,選了一個模樣周正,尺許來高,壺嘴帶著一點枝丫青藤的青皮葫蘆,一把扯下,拿入屋中。
取來紙筆墨刀劍,先削開葫蘆嘴,用細劍套空瓤籽,用細刀伸進去,刻畫符印。
壺內上下刻八道符節,鍾七即存神運氣,觀照出太乙天尊,先念敕筆,敕符,敕朱砂咒各一遍,為紙筆朱砂開光。
隨即張口呼吸,存想東方精氣三道,撚個決,使元神出殼一攝,即有三道青光飛入太乙天尊掌中。
將青氣封入葫蘆,混合朱砂符墨,以筆醮沾,伸入葫內,按先前刻畫的符節描繪。
一直忙活數刻鍾過去,窗外已經見白,鍾七才匆匆畫好,匆匆提葫蘆走出院外。
自麻衣道者分神被鍾七打碎之後,巨魔就撲在地上一動不動,猶如傀儡一般,隻是渾身冒著黑煙,惡臭,汙穢。
“滋滋…呲呲…”
如今被清晨光芒一照,渾身呲呲聲響,好似煉油一般,渾身黑霧變成白煙,一付即將魂飛魄散,被白日煉成飛灰的景象。
這玩意不知是個什麼怪物,魂魄堪比陰神,且能接觸物質界,力大無窮,獠牙外露,猶如神魔一般。
鍾七費了好大勁才從麻衣道人那兒搶來,自然不能叫它飛灰煙滅,當即存神觀想自己,撥開葫蘆嘴,頌咒道:“急急如律令,敕令:收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