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炸雞,我胃裏妥貼了很多。
我不是餓,就是饞。
解了饞,我捧著肚子坐在露台吹風。
葉護士拿了薄毯蓋在我腿上,怕我還冷幹脆抱了床被子來,把我整個人都包在了被子裏。
“我現在是不是很像一個蠶繭?”我笑嘻嘻地問他。
他很安靜,安靜到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他不說話挺好的,有個人陪在我身邊,至少不會孤單。
“你這麼體貼,你太太肯定很幸福。”我由衷地道:“我可喜歡暖男了,覺得有個人在不遺餘力地愛自己,對了,”我跟他炫耀:“我男朋友就是暖男。”
我躺在躺椅上,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裏,隻把臉露在外麵。
忽然很想說話,找個人說說心事。
我仰著頭看著漆黑的天空:“今天晚上有星星嗎?應該是有的吧,許護士說明天是晴天。”
我自說自話,像個二百五:“後天有流星雨哎,你看過流星雨嗎?聽說對著流星雨許願特別靈,如果讓你許願的話,你會許什麼樣的願?”
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但我聽到他劈裏叭啦的按手機的聲音,過了會他把文字轉語音的方式放出來給我聽,這倒是一個交流的好辦法。
他說:“後天我們一起看。”
“嗯。”我點頭:“到時候你許了什麼願,告訴我。”
他好像打開了話匣子,繼續按著手機轉語音給我聽:“你剛才刪掉的那些,是什麼?”
他也有一顆八卦的心啊。
我蜷縮成一團,手放在我隆起的肚子上,認真地想了想告訴他:“我的執念。”
“現在,你已經放下了?”
“不能說已經,差不多了吧,畢竟他以前是我的大半個人生,刪掉重來也需要勇氣和時間。”我深吸了一口氣:“不過還好,我都挺過來了。”
他很久都沒再打字,我都快睡著了,又聽見他手機裏的語音:“你要忘掉一個對你那麼重要的人,那個人曾經該傷你多深啊。”
“很深。”我伸出胳膊比劃了一下:“比如心裏有一條傷口,我多愛他一天,他多傷我一分,那個傷口就會更深一分。不過,好在已經過去了,我心裏的傷口已經愈合了,我現在聽到他的名字眉毛都不動一下了。”
我扭頭告訴他,但他沒有回應,靜靜地坐在我的身邊。
我很懷疑他不相信,我拍拍他的膝蓋:“你不信嗎?那你打出他的名字,看我的眉毛會不會動一下。”
過了幾分鍾,從他的手機裏發出很生硬的機械女聲。
“顧言之。”
我指著自己的眉毛給他看:“你看你看,我的眉毛沒有動一下吧!”
忽然,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放在了我的臉頰上,接著他的手指頭在我的眉毛上摩挲。
這個感覺,有點奇怪。
我愣了一下才躲開,說不出的感覺。
雖然他的行為有點奇怪,但我不覺得突兀,甚至他撫摸我的眉毛的時候,有點點的熟悉感。
我這是腦子又抽了嗎?
我睜大眼睛瞪著麵前的人,愣愣地問他:“你幹嘛?”
他用手機回我:“你不是讓我看看你的眉毛有沒有動一下?”
我無語。
夜深了,冷風也似乎鑽進了被子裏,我在躺椅上坐起來:“睡了,困。”
他站了起來,我正在用腳在地上找鞋呢,葉護士忽然彎腰把我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