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曠黑漆漆的花園裏,小泗和胡師傅看我的眼神仿佛我瘋了。
他們覺得我被顧言之氣瘋了,假想了一個人出來,就像是小時候遇到的那個知了,所有人都覺得要麼他是個鬼,要麼是我腦子出了毛病。
“筱棠。”小泗拉了拉我的手:“走吧,我們先回家。”
“他真的存在。”我很認真地告訴小泗:“他就是我小時候見到的那個男孩子。”
“好,我們回家再說。”小泗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我。
說白了,她還是不信。
我在花園裏站了片刻,想起我在那個司機的電話裏拷貝了鬱冬的手機號碼,然後我就撥了號碼打過去。
我特意按了免提,想讓小泗聽一聽他的聲音,然而從話筒裏傳出來的卻是冰冷的機械女聲。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小泗緊緊抓住我的手:“筱棠,你別這樣,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我才要起雞皮疙瘩了呢,這個電話我前幾天打過還是通的,怎麼現在忽然變成了空號?
不對,哪裏不對。
我低著頭冥思苦想,想了半天都沒想出所以然來。
我被小泗給拽回車上,胡師傅發動了汽車從兩棟別墅門口緩緩開走了。
我回過頭,那兩棟黑漆漆的房子在燈火通明的其他房子的映襯之下,仿佛不屬於這裏。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叫做鬱冬的,喜歡穿著青色襯衫的年輕男人,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我的人生裏,又毫無預兆地消失了。
一連幾天,我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
我曾經中午休息的時候開車過來,但房子裏依然沒人。
我詢問鄰居,他們都說不知道。
因為這裏的房子間隔都有段距離,所以東家不知西家事。
我隻能讓小泗找私家偵探去查這兩棟房子的戶主是什麼人,小泗覺得我過於糾結,她認為世界上根本沒有我說的那個人。
私家偵探查的結果是,這兩棟房子的戶主是一對工程師夫妻,後來雙雙出國房子就空置下來了,一直都沒人住,至少一年多了。
私家偵探對我們說這些話的時候,小泗說她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筱棠。”她縮了縮脖子:“你看過一個聊齋裏的故事嗎,書生半夜在深山裏走進一戶人家,燈火通明華麗堂皇,家裏有一對老夫妻帶著貌美如花的女兒還有眾多的仆人。書生和那個小姐度過了美妙的夜晚,過了幾天他離開去考科舉,等他返回來找的時候,再也找不到了。”
她說完了,麵如菜色地看著我:“筱棠,你現在就是那個書生,你肯定是遇到髒東西了。”
“如果不想讓我打死你,你最好閉嘴。”我冷冷丟給她一個白眼:“沒有聊齋誌異,沒有書生半夜撞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卻在這裏危言聳聽?”
“我沒有,筱棠,我覺得你狀態不對。”
她覺得我狀態不對,我覺得她奇笨無比。
但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實在令我不解。
我坐在我的辦公室裏,看著我手背上前幾天掛水留下的針眼發愣。
如果我真的出現了幻覺的話,拿我手背上的針眼哪來的?
我又沒瘋,我怎麼會分辨不了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
羅秘書敲門進來,說顧言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