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恐嚇我?”
他聳聳肩膀:“並沒有,你可以不答應,但是我想你應該不會舍得我死,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就這樣大半夜的跑出來找我,對不對?”
我明明已經不累了,但是還是在微喘,我不是累的,我是被他氣的。
鬱冬就是一個無賴。但是我對這個無賴完全沒有辦法。
我轉身想走,跟自己說管他呢,就讓他在水裏泡著,我就不相信他真的把自己給淹死不成。
但是我已經轉過身了,而且已經走了幾步了,我都已經快走到小樹林的中間了,我又折了回去站在岸邊懊惱地看著他。
他仍然笑嘻嘻地看著我笑,眼中濕漉漉的,滿是征服的欲望和渴望。
我明知道他在耍手段,但是我就是吃他這一套。
“你先上來再說。”
“你先答應我再說。”
“等你上來了我也可以反悔。”
“那我上來了以後也可以再跳下去。”
他明明冷的在發抖,卻仍然從容不迫的跟我打嘴炮。
他真的腦子是有病。不然的話也不會這樣折磨自己。
“覺得這樣有意思嗎鬱冬?”
“我不知道,反正我目前的人生目標就是要娶你。”
“我完全可以不管你。”
“你現在就可以不管我呀。”他聳聳肩膀攤攤手:“你現在就可以轉身,然後回家睡覺,不用管我在水裏泡著,泡多久,會不會死掉,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警察找上門來也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和你無關。”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搖搖欲墜,我都看到他哈出來的熱氣在空中打旋,然後立刻就被風吹散了。
“你這個瘋子!”我咬著牙齒。
“是吧,像我這麼瘋的顧言之肯定做不出來。他一向那麼冷靜,那麼會計算,他把一切都算的那麼精確,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也不會像我這樣傻到冒著生命危險向你求婚。”
“所以我該感動嗎?”
“那是你的事。”
冷風一陣又一陣,他打了個噴嚏,然後他就跌倒了,腦袋忽然消失在水麵上。
我嚇壞了,趕緊大聲喊他的名字:“鬱冬,鬱冬!你在哪裏,你快點出來!”
水麵上泛著水泡,實在太黑了我什麼都看不清,我從口袋裏麵手忙腳亂地掏出電話打開手電筒,照向湖麵。
但我隻能看到水花什麼都看不見。
慌亂之中我的腦子什麼都沒想,我隻能一疊聲地喊著:“鬱冬,你給我出來,我們結婚,我同意了,我們結婚!”
整個湖邊隻回蕩著我一個人的聲音,冷風蕭瑟地吹過來,小刀子一般刮過我的臉。
我冷到發抖,冷到失去了思想。
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完蛋了,鬱冬真的死了。
忽然有一種無力的絕望感。不知道從哪裏把我給緊緊抓住了,我很難過,這種難過就像那湖水淹沒鬱冬一樣,也淹沒我的頭頂。
我稍微回過神來,就急忙的想脫下身上的羽絨服,我也會遊泳,至少我跳下去救救看。
我剛剛拉開羽絨服的拉鏈的時候,忽然鬱冬地腦袋又在水麵中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