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本來以為,以自己的觀察能力和問詢能力,怎麼也能多套出來一些話,但是沒想到這次遇到的點子紮手得很。
一上來,人家先放一波大,直接把對手打蒙。
然後又開一波魅惑,要不是自己抵抗力高,早就破防了。
沒想到第三波,這柳雪茹竟然反客為主:
“楊公子此次前來,可是想要詢問意外發生當天之事?”
“柳姑娘莫非學過讀心之術?”
“讀心術?公子說笑了,奴家無非是見過太多人,漲了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罷了。而且,隻要有那麼一點點推理能力,也能知道您此行來的目的啊。總不能真是來看雪茹我的吧?”
說到這兒,柳雪茹晃了晃手裏被舔過的杯子,“是就用這個,還是給公子換一個?”
好狠一婦人。
簡直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不換吧,自己好像就成了站她便宜的登徒浪子,換吧,萬一另外預備的那個杯子裏,有毒呢?
“算了,不換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該認慫認慫,相比較個人的性命和安全,落下個色胚的名聲又算得了什麼?
聽楊牧這麼說,柳雪茹的眼睛倒是微微一亮。
“公子難道不想爭奪駙馬的機會了?如果被皇室知道在金風樓拈花惹草,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呢。”
“姑娘何出此言?”
“楊公子上回不就這麼說的麼,跟我這兒正人君子了好半天,害得小女子以為自己魅力不夠,敢情都是假正經。”
我是不是假正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雖然名頭上頂著賣藝不賣身,可真不是什麼正經人。
楊牧腹誹歸腹誹,明麵上倒是開始跟著試探了:
“但是隻要你不說出去,皇室怎麼會知道我喝了你一口水呢?”
這話裏,其實帶著軟刀子呢。
上回來你這兒,哥們打茶圍,可是分享了類似於鉛筆的一個化物方案給你看,然後立馬就被人打了隔空悶棍。
消息,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有一件事公子大可以放心,奴家嘴緊得很。”
撩,你再撩?再撩我就……想把你收成我的偵探助手!
別說,如果自己的“華生”是這麼一個可以看穿人心又能魅惑人心的大妖精,自己困了立馬遞枕頭,渴了立馬遞綠茶,想必探案生涯可以愉快上那麼五六七八分。
“哦?那我可太失望了,因為我今天可是指望柳姑娘能多給我透點兒消息呢。你如果嘴這麼緊,吞吞吐吐地,我恐怕啥都問不出來。”
“楊公子不妨直言,我可以擔保,不能說的,我不會說,但我說了的,就都是實話。不然,雪茹我爛舌根子。”
“那倒也不必。第一個問題,關於那個墨筆的化物方案,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不都是公子你打茶圍時候寫的那些麼,難道我還能鑽進你腦子看到更多?”
我覺得你如果想,是有能力鑽進別人腦子撬出來東西的。好在來自未來的我,掌握了斯內普教授的大腦封閉術:
“看來姑娘還不知道,我這次醒來以後,記憶全失的事情?”
楊牧權衡了一下,覺得麵對這種妖精,反而是做事大開大合,出其不意,坦誠相見好一些。
特別是,如果自己主動透了消息,她當時的反應,自己是能看到的。
比如此刻,楊牧觀察到,她還真的是有點兒驚訝:
“難怪公子來了以後,和上次給人的感覺大不相同。原來竟然是傷勢導致的……”
“所以,我都已經快被砸成傻子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這個苦命人,把上次我拜訪銀雪齋,你能知道的前因後果,說得更細致一些?”
“好,那我從頭講。那天下午,來參與打茶圍的,一共有四個人。楊公子您,您的同窗好友賈誠,皇城書院來的項家子弟項勇,還有何府的老爺子何理。”
“我和賈誠先不必聊了,項家子弟和何家老爺子這是?”
“其實如果公子沒有失憶,應該對這兩個家族,略有耳聞。項家,是皇城一個望族,一直在大隨的軍隊裏發展,項家子弟以當兵為榮,有世代傳承的習武傾向。而何府,是咱們京城四大家之一,巨富之家,惟獨何老太爺……”
“他怎麼了?”
“也不是啥大問題,何老爺子貪花好色,京城盡人皆知。而且他個人對此毫不避諱,我也就直說了。”
“毫不避諱?”
“嗯嗯,舉個例子,他給自己的獨子,取名何好。”
“雖然俗了點,像個暴發戶的風格,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