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去?”
李星淵歎了口氣:“必須要去,我們落下了很重要的東西。”
白秋辰把剛從蛇人的手上奪來的鉤鐮拋到了李星淵的手裏。
“拿著這個,多加小心。我們待會再見。”
李星淵接過了鉤鐮,本能的在手中打了一個旋。
“就這樣?”
他倒是有點吃驚於白秋辰簡單的告別。
“時不我待,沒有時間磨磨唧唧了。”白秋辰挑了挑眉毛:“而且我們都會活下來的,對吧?”
白秋辰這女人,在這種時候也表現的瀟灑的不行——
“明白了。”李星淵點了點頭,覺得自己也受到了白秋辰的感染,稍微鎮定了一些:“那就待會見,二位。”
白秋辰露齒一笑,然後立刻向著火光衝天的街道那頭跑去。
康絲坦斯在經過李星淵身邊的時候,把一張符紙塞到了他手裏。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她言簡意賅:“雖然還無緣得見老莊道術,那就先讓老莊的後人看看我們大秦的道術吧。”
說完話之後,她跟著白秋辰逆著慌亂當中的人流跑去。
李星淵知道白秋辰和康絲坦斯不會和自己回官邸當中去。
作為大秦的官員,這兩人都是盡忠職守的類型,因此在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康絲坦斯需要開啟泰山府,而白秋辰需要保護康絲坦斯。
二人絕不會為了任何的事情而耽誤時間,因為此刻每早一秒開啟泰山府,就有可能多挽救一些大秦國民的姓名。
李星淵雖然是個社畜,但還沒有小肚雞腸到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產生怨恨的地步。
都是好姑娘啊。
李星淵感歎一聲,一手拿著鉤鐮,一手伸向了泡泡。
泡泡把手伸進了他的手裏,然後兩人就開始向著來時官邸的方向奔跑。
火焰,尖叫,坍塌的房子,慌亂的人流——
大腦在恐懼與興奮的天平之間來回移動,腎上腺髓質迷惑於大腦雜亂的指令,於是便不加分辨的往身體當中注入了加劇反應的腎上腺素。
不管大秦在戰場上究竟有沒有能力和蛇人抗衡,他的平民肯定是沒有的。
訓練有素的蛇人們蜿蜒著自己的身軀,像是趕著一群孱弱的羊群一般在街道上驅趕著平民,速度不急不慢,但隻要是但凡被蛇人趕上,它們就會冷靜而戲謔的揮動著鉤鐮,砍掉那些人的腦袋。
有兩個蛇人還舉著兩顆剛剛割掉的腦袋,在手中比對著樣貌,然後互相交換——
一個離李星淵的位置最近的蛇人在火焰的映照之下拱起了自己的身子,它剛剛割掉一個女人的腦袋,它端詳著那散亂的黑發蓋住麵目的女人頭顱,纖長的蛇信從那狹長的蛇吻當中伸出,沒有注意到那曾被精心打理的墨色黑發拖曳在地上,又被一旁的火焰燒灼而產生了蛋白質燒焦的惡臭。
它很快便注意到了向它衝來的李星淵。
蛇人用那纖長的豎瞳盯著那個帶著一個人類的幼年個體向自己衝來的人類,對方手中拿著一把蛇人才能靈巧使用的鉤鐮,而且正緩慢而有節奏的轉動著。
那明顯是蛇人的鉤鐮武技。
是某個打入了人類內部的同類嗎?
火焰與那頭發被燒焦的惡臭遮蔽了蛇人感知同類信息素的能力,之前輕而易舉的殺戮麻痹了它的思維,因此也讓它的反應變的略顯遲鈍。
當李星淵靠到眼前的時刻,它才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向著李星淵扔出了自己手中拎著的頭顱。
光潔的鐮刃在那女人的腦袋飛入攻擊範圍的一瞬間便揮舞起來,斬斷了那飛來的頭顱,那些存在於李星淵身上的那些蛇人因素讓李星淵本能的向前一踏,鉤鐮翻轉,在蛇人揮動的鉤鐮刺穿他的脖頸之前,他的鐮尖先一步鑿開了那企圖用人頭擾亂李星淵視線的蛇人的顱頂。
鐮尖鑿開顱骨的手感格外的清晰,李星淵能看到那非人的豎瞳當中在那死去前刹那的慌亂與茫然,他將鐮柄輕輕的向後一拉,鐮刃割開顱骨的手感也及時的反應到了李星淵的手上。
這是他第一次殺死一個像是蛇人這樣的生物。
興許是因為體內接收到的那些蛇人要素的影響吧?李星淵實際上並沒有太多實感。
腎上腺素所導致的血壓升高讓他的太陽穴處漲的發懵,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同擂鼓。
但當看到那具倒伏在地上的,女人的無頭屍體,以及更多被蛇人追逐,然後殺死的人們——
還有被打翻在地的,籃子裏的飴糖。
泡泡從那具蛇人的屍體上一陣摸索,然後站了起來。
她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手裏是從蛇人的身上掏出的肉球。
“要吃嗎?”
泡泡問道。
“你曾經說起過,把這些家夥的能力轉移到我身上,用的是什麼要素的重疊,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