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整南風瑾(2 / 3)

近幾日來,砂畫都悶悶不樂,太多的事情困擾著她,望著窗外積雪豐厚的皇宮,她的心底很悲涼,一個人的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麼?愛情、親情、友情?

人的生命很短暫渺小,短暫得一晃而過就發現自己老了,渺小到人根本無法與大自然相博,她已經二十六歲了吧,雖然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可是她的心,早已蒼涼得像三十幾歲的中年人。

門外來了一個身著北冥宮服的少年男子,男子踏著積雪而來,有禮貌的向她行禮,“真主,我們邪皇邀你去紅薔別苑暢飲一番,他知道羅刹王宮近日來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想替你開解開解心結。”

他這已經是第幾次來請她了?砂畫搖了搖頭,“我不想去。”

“難道真主不想看看小太子嗎?他可是很想你這個爹呢!”

砂畫思忖了下,這幾天為了羽煙的後事,她都忙得快忘記想小蛋和若兒了,她輕輕朝來人點了點頭,“走吧。”

來人一陣欣喜,引著她朝紅薔別苑走去,砂畫還是上次為了去看小蛋,進去過一次,不過當時是南風瑾為了讓她露陷設的一個局,幸好小蛋和若兒都幫她,她才沒被南風瑾給拆穿。

一到紅薔別苑,一名乖巧清麗的宮女迎了出來,她恭敬的朝砂畫拜了拜,“玉兒見過真主。”

“玉兒,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麵了。寧雅可好?”砂畫朝她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的擺設,那天沒仔細看,今天一看,才發現,原來紅薔別苑裝飾漂亮,比其他別苑漂亮豪華多了。

“回真主,寧雅很好,她跟如醉公主出去了。”玉兒微笑著迎向她,砂畫看著她的微笑的眼睛,她跟著南風瑾,應該很開心吧。

“真主,邪皇和小太子在溫泉裏等你,想叫你一起沐浴。”玉兒羞紅著臉,輕聲說道。

砂畫驚訝的張開嘴,“一起沐浴?沒搞錯吧。”

“沒有,邪皇可等你好久了,也派人去請過你幾次了。他說泡溫泉對身體有好處,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玉兒一邊說,那張小臉更加紅透了。

這時,不遠處曉月快速走了過來,“哎呀,真主,大家都是男人,不就泡過溫泉嘛,在下帶你去。”說完,拉起砂畫就往內殿走。

“這,不太好吧?”她怎麼可能跟南風瑾泡溫泉,這一定是南風瑾設的局,她一個跺腳,正欲轉身,一陣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內殿門口響起來。

“爹爹,快來,小蛋想你了。”楚小蛋全身上下就裹著一條白色錦布,小臉紅撲紅撲的,頭上還戴了個可愛的小白色帽子,邁著小短腿快速朝砂畫跑去。

不由砂畫細想,他一把拉起她,急忙朝裏麵走去。砂畫傻愣了會,等被楚小蛋拉進去,她才發現,此刻的她,已經被小蛋拉到溫泉邊來,而玉兒和那個侍衛,早已經退了下去。

溫泉裏霧氣深重,白霧靄靄,四周彌漫著一股好聞的清香,一個身上隻裸著張白色錦布的男子正邪魅妖冶的半躺在溫泉邊上,他一聽到楚小蛋的聲音,便慵懶的睜開雙眼,火熱的望著有些呆愣的砂畫,快速的遊到砂畫腳邊。

“真主,下來陪朕一起泡溫泉,大冬天的,站在岸上一定很冷。”南風瑾聲音低沉沙啞,富有磁性,聽起有些冷。

砂畫冷冷別開臉,不去看半裸的他,“朕沒這個興趣,你喜歡,你自己泡好了。”

楚小蛋則一把抱住砂畫的腿,可愛的朝她露出笑臉,“爹爹,如果你不想洗,那小蛋陪你去找若兒玩。”

“好啊,小蛋真乖。”砂畫寵溺的點了點楚小蛋的鼻子,這孩子真懂事,懂得為她解愁眉之結。

“不準走。”一陣冰冷的聲音從她倆身後響起,南風瑾怒視著楚小蛋,輕輕拍了拍掌,曉月就從殿外走了進來,拱手道,“皇上,何事?”

“把小蛋帶下去,朕要陪真主好好聊聊。”南風瑾說完,一下子拉住砂畫的衣擺,順勢把她拉入溫泉中,砂畫氣得立即從溫泉裏冒起來,可惜她的身子全被打濕,露出裏麵若隱若現的裏衣。

“小蛋呢?”她抬頭朝岸上望去,發現小蛋已經被曉月抱走,頓時火上心頭,捏起拳頭狠狠對準南風瑾的額頭就是一拳。

南風瑾在她那拳快揮過來時,眼疾手快的一手握住它,“大家都是男人,你到底在緊張什麼?昨天藍炫還跟我一塊泡了,是他告訴我他們家時興一堆男人一起泡溫泉,我才好心叫你的。不然,誰想得起你。”

“誰要和你一起泡?無恥。”砂畫說完,自顧自的朝另一邊遊去,準備上岸。

這時,南風瑾一個箭步遊了上去,一把抱住砂畫,把她扯下溫泉,裝作不小心撲倒在她身上,隨即快速的起身,把砂畫扯了起來,砂畫被他弄得滿身是水,氣呼呼的瞪著他,“邪皇,這樣很好玩嗎?朕沒功夫陪你玩,要玩你找別人玩去,比如你的貼身知已。”

“莫非,你吃醋了?真不明白,一個大男人,竟吃一個女人的醋。”

“你……我才沒吃你的醋,我對男人不感興趣。”砂畫說完,雙足在溫泉底一勾,一下子朝南風瑾勾去,隻聽“咚”的一聲,南風瑾被她翻倒在溫泉中,裏麵立即濺起一丈高的水花,還有“撲通”重物落水的聲音。

南風瑾隨便抹了抹臉上的水珠,纖長而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的,活像楚小蛋一般狠狠瞪著砂畫,厲聲吼道,“你出去。”

砂畫得意的走上岸,擰了擰衣裙上的水,“怎麼?尊貴無比的你,被我這麼一耍,覺得麵子上掛不住了,所以生氣了嗎?”

南風瑾咬牙切齒的再次怒吼,“朕叫你出去。”

砂畫輕輕拍了拍手,衣裳也被擰得半幹,邁著輕快的步子準備走出去,背後卻聽到一聲南風瑾冷酷的吼聲,“出去給朕拿衣裳進來。”

砂畫挑釁似的轉過頭,卻發現男人正恨恨的盯著她,臉上全是怒氣,冷若冰霜,一副她天經地義該服侍他的樣子。

“朕再說一次,出去給朕拿龍袍進來。”

南風瑾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一想起他剛才被她勾進水中,狼狽不堪的樣子時,他就一股悶心積在心頭。

“憑什麼?我為什麼要服侍你?”砂畫雙手叉腰,耳邊的頭發還在滴水,肌膚被泡得白裏透紅,竟有些可愛乖戾。

南風瑾吞了吞口水,“朕是你們羅刹的客人,難道你就是這麼對客人的嗎?我不想泡了,就想更衣。”

砂畫冷哼一聲,拿這個來壓她,也不看看她是現在是誰,“如果你要更衣,請叫玉兒,我……不……去!”

“什麼?”南風瑾再一次咬牙切齒的盯著她,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氣憤填鷹的瞪著她。

砂畫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小孩子,我怕你了,我這就去。”

他真以為她是這麼好欺負的?砂畫走出大殿,把玉兒招了過來,“玉兒,你給我找一件你們邪皇的龍袍,我馬上回來給他送去。如果他叫我,你就叫他稍等,說我馬上到。”

“好的,真主。”玉兒乖巧應聲,目前砂畫離開。

砂畫一出別苑,快速朝冷苑跑去,冷苑那裏有一處地方常年低溫潮濕,生長的腹蛇較多,但大多都沒有毒,雖然現在是蛇冬眠的季節,如果她掏開蛇窟,應該能抓到一兩條。

哼,南風瑾,你吩咐我,我要你好看!

沒過多久,砂畫便踏著積雪吱嘎吱嘎的跑到別苑,經過羽煙的清塚時,她不由得停下來看了看,隨即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朝院落裏跑去。

她知道,羽煙正和善的看著她呢!

輕輕掏開掩在樹枝最底層的泥巴,掏開一個又一個小洞,沒過一會兒,她真的抓到一條不是很粗,約有兩尺長的蛇,她仔細端詳了下,這蛇沒有毒。

悄悄把自己準備好的蛇裝入衣兜,她快速來到紅薔別苑,一進去,玉兒已經托著盤明黃色的華麗龍袍等著她了,她輕輕接過龍袍,朝玉兒笑了笑,輕手輕腳朝內殿走去。

在走的過程中,她沒忘記悄悄將那條蛇放入明黃色龍袍中,龍袍,我看現在變成了蛇袍,或者蟒袍。

溫泉中的男子早已等得不耐煩,他扯著嗓子大吼道,“你竟然去了這麼久,是不是故意耍我?”

“沒有,剛才有點事,所以去處理了一下,衣裳來了,你現在要穿嗎?”砂畫輕聲問他,偷偷轉了下眼珠。

“廢話,不現在穿我叫你幹嘛?”南風瑾一個箭步走上岸,堅硬如鐵的肌肉富有光當和彈性,一頭銀發隨意披在肩上,唇若含丹,一張俊顏天生尊貴,不緊不慢的朝砂畫走去,他自得的伸開手臂,吩咐砂畫,“你幫我穿。”

“我幫你穿?那你現在身上裹的這塊布該怎麼辦?”砂畫驚訝得瞪大雙眼。

“解下來啊,真笨。”南風瑾沒好氣的轉身朝她吼道,隨即氣呼呼的轉過身,剛才那溫泉中的那一幕他還記在心裏呢,他真是愛記仇。

砂畫冷哼一聲,不服氣的瞪著她,朗聲說道,“那……我幫你吧,轉過去。”

南風瑾乖乖的轉身,自得的張開雙臂,準備讓砂畫幫他套衣裳。

砂畫吞了吞口水,緊緊閉上眼睛,“唰”的一下扯掉他圍著的錦袍,然後快速摸黑給他披上白色裏衣,冬天有些冷,他的裏褲布料很厚,也很名貴,砂畫給他披上裏衣後,把裏褲掂了掂,一下子放到男人前麵,“這個你自己套,否則,我一件也不幫你穿了。”

“好,我套。”南風瑾二話沒說,輕快的套上裏褲,就等著砂畫給他穿外衣了。

砂畫這下急忙睜開眼睛,發現他已經把裏褲穿好之後,小心翼翼的給他披那件龍袍,“來,我幫你係腰帶。”

砂畫說完,拿出手裏的蛇,輕輕摸索著南風瑾的後腰,似乎在找他裏褲的口子。南風瑾忍不信輕哼一聲,“你……你在幹嘛?”她不會在挑逗他吧。

砂畫也跟著他喘了口粗氣,沒好氣的瞪著他的後腦勺,繼續摸索在他腰上,南風瑾再次嚶嚀一聲,他低吼一聲,重重的喘著粗氣,她要幹什麼?

突然,他感覺一個冰涼而且有些滑溜溜的東西竄進他裏褲裏。

“啊……”整座紅薔別苑立即發出驚天動地的大叫聲,震得所有宮女和侍衛都衝了進去,她們一衝進去,進入她們眼簾的是她們那平時冷漠霸道的皇上,竟然正伸手在裏褲裏邊摸邊叫。

突然,他從裏褲裏捉了根烏七抹黑的蛇出來,眾人立即跟著大叫起來,那蛇卷曲著身子,無辜的看著眾人。南風瑾氣憤的盯著砂畫,緊緊捏著那根蛇,額頭上全是汗,他氣喘籲籲的朝砂畫吼道,“該死的你,竟然偷偷捉蛇來害我。”

砂畫想笑,卻不敢笑,隻得有些不安的捏了捏肩上的青絲,她的頭發現在還是濕的呢,剛才隻顧著捉蛇整他去了,她竟在冰天雪地裏跑了個來回。

“阿嚏!”砂畫重重的打了個噴嚏,縮了縮渾身濕轆轆的身子,無辜的望著南風瑾,“我怎麼……知道它會在這裏,說不定……是你剛才從溫泉裏帶上來的。這溫泉接的是……地下的水,裏麵有些蛇啊、蟲啊之類的,也不稀奇。”

“玉兒,快帶真主去換件朕的衣裳,等他換好了,朕再好好和他算帳。”南風瑾冷哼一聲,攸地把那條蛇扔向溫泉,轉身朝後麵的侍衛吩咐道,“你們都給朕下去,把那條蛇捉上來,再喂飽,再扔下去,再捉上來,如此反複,朕不撐死它,也要泡死他。”

“阿嚏!”砂畫又打了個噴嚏,玉兒急忙拉住他,朝內殿走去。

砂畫支開玉兒,聞了聞手裏的龍袍,還挺好聞的,有一股梔子花的清香,正換衣裳之際,聽到外麵有個聲音,“玉兒,去給真主熬些治傷風感冒的中藥。”

“是,皇上。”

他們的聲音離她好近,不會吧,南風瑾趁她換衣裳之際,衝進來了?來不及細想,砂畫快速套上那件有些大的龍袍,扣子都沒扣好,腰帶也沒係好,慌忙的握住領口,看著突然闖進來的男人。

“你說我自己從溫泉裏帶了條蛇上來?難道那條蛇長腳了不成?還能貼在我身上?那我怎麼沒感覺到,你就狡辯!你這壞壞壞女人!”南風瑾氣得臉色發綠,再看了看有些無辜表情的砂畫,他竟然覺得渾身有些發熱,體內蠢蠢欲動。

該死,他不會又對她產生感覺了吧。

“你就站在那,別動,等我過來。”南風瑾吩咐她,然後開始朝她走去。

“你要幹什麼?”砂畫驚叫一聲,抱起衣裳快速朝南風瑾的左腋下鑽去,南風瑾撲了個空,發現砂畫竟快速的溜到正殿門前。

砂畫朝他招了招手,大聲說道,“邪皇,改日有機會,朕還會在招待你生吃蛇肉的。”說完,轉身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夏紅衣,你要給我站住,今天的仇,我一定會報。”砂畫背後響起南風瑾嘶心裂肺的嘶吼聲,他一定恨透她了吧,不僅在溫泉裏整了他,還在他褲子裏塞蛇。

砂畫直到走出紅薔別苑,都沒看到楚小蛋,他該不會去找若兒了吧,這些天,她都沒有見到她們,好想他們,去翠薇居別苑看看吧,她們應該在那裏。

還未到翠薇居,砂畫就被一陣悅耳的簫聲吸引,簫聲聽起很悲涼,有一種絲滑的感覺,像是在抽絲剝繭,還有一種絲綢的質感,如怨如幕,如泣如訴。

吹此簫的人,一定很寂寞吧。

這弄簫之人的簫聲,讓她突然回憶起曾看過的一首詩。

幾回月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這簫聲似淺笑,似低訴,柔靡萬端,時而纏綿宛轉,時而低沉微弱,安靜,悠遠,綿長。引得砂畫駐足聆聽,這首曲子,是她以前沒有聽過的,可是這種感覺,卻是她熟悉的。

不知怎麼的,她邁著輕巧的步子,緩緩進入翠薇居前麵的那片紫竹林,竹林上全是鎧鎧白雪,把竹子全部壓得歪歪斜斜,雜亂無章,卻也更顯一種冬日清洌之感。

她就知道是他。男子一身華貴紫衣,腰間係了條鑲嵌著紫玉的金鏤玉帶,頭上戴了頂裝飾得有二龍朝珠的皇冠,靈氣動人,儒雅貴氣。

“這曲子叫什麼?”兩人對視,砂畫首先開口。

“《思離曲》。”楚夏的眼中有著一種不可磨滅的滄桑,眼神深邃,淡然看著眼前的她,輕輕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王後的事情,可處理好了?”他這是明知故問,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砂畫輕輕點了點頭,男子已經走到她麵前,兩人離得很近,深深對視,她對他的恨,應該減少了吧。

她能聞到彼此的心跳,輕聲喃道,“這首曲子以前沒聽你吹過,倒是別有一番觸感。”

“嗯哼!”他輕聲低喃,趁她不備,輕輕托起她的小臉,渴求的望著她,“當然,這是我為我王後所作,不過她從來沒聽過而已。”

砂畫身子輕輕顫了一下,卻沒有把臉移開,“你很癡情,萬一她不喜歡聽呢?”

兩人的身影被楚夏拉得很近,看著眼前女子嬌媚的紅唇,他朝她溫和的笑了笑,“她喜不喜歡聽是她的事,我為她吹,是我的事!”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是在浪費光陰,也許她根本不愛你,也許她根本不想回到你身邊。到時候,你年事已高,孑然一生,煢煢孑立,一生都孤獨寂寞,你這不是太虧了,何不重新另覓佳人,說不定新人比舊人好呢!依你的條件,全天下的女人都願意做那位新人的。”砂畫同樣回報給他一個溫和的微笑,笑容很淡,雲淡風輕的樣子。

楚夏淡然的搖了搖頭,“你怎麼知道我孤獨、寂寞?寂寞隻是一種心態,我心中有和她的回憶,足足五年的回憶,這些回憶早就將我的心填滿,所以,我的心並不空虛。倒是真主你,就像那紫竹林裏的竹子一樣,直通上天,沒有心,你才是最孤獨寂寞的吧。何不也忘掉王後,重立新後,另覓新歡,她應該……比那敏感的王後會好些吧。人們常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新的……多好!”

她發現,他一直沒有變,曆經那麼多滄桑也悲涼,他仍是那個淡雅如風的男子,她真的沒有心了嗎?她真的是那種人嗎?

放了我吧,楚夏!也放了你自己。

“你那並不是愛,隻是一種執念,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放手讓她幸福,至少,也許她一個人生活也是幸福的。得不到的,何必強求,也許你們曾相愛五年,過得很幸福,可是你可知道,那五年來,她的心都是空虛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表麵的幸福和快樂都隻是一種假象,她想過自己向往的日子,而不是養在深宮大苑裏的金絲雀。她渴望自由,渴望真愛,渴望你罵她,甚至不理她。可是你什麼也不做,你從來不傷害她,你一味的對她好,珍視她。你這樣,隻會讓她對你的愧疚越來越深,直至成傷。那隻是一種愧疚,或許,並不是愛。”

“是嗎?”楚夏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在她臉龐遊走,“我倒想試試,她是在逃避我,還是真的不愛我。”說完,他猛地抬起她的臉,迎向她的唇,四片唇瓣相觸,兩人頓時戰栗一片。

他的吻深邃而濃烈,渴望而熾熱,像要把她揉進心裏,她這才發現,原來溫潤的他,竟然也能這麼狂妄、霸道,令她窒息。

她緊緊閉上眼睛,任由他在自己的唇瓣上溫存,低喃,他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香氣,沁入她的心脾,她是怎麼了,身體怎麼軟化了。

不要,不要,楚夏,別再這樣了。

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難過和愧疚,我沒辦法拒絕你,但是,也沒辦法迎合你。

他的大手攀上她蔓妙纖細的腰肢,緊緊捧著她,仿佛天地靜止,落雪融化,彼此隻能聽見兩人輕柔的喘息聲,時間靜止,一切靜止。

“楚夏,夏紅衣,你們兩個在幹什麼?玩斷袖?”一陣冰冷而狂怒的吼聲從背後傳來。

他倆立即放下對方,退至三尺遠。砂畫用手輕輕擦了擦自己的唇,有些驚詫的望著氣憤難耐的來人,而楚夏,則一臉輕鬆樣,怔怔的看著因嬌羞而臉紅的砂畫。

南風瑾咬牙切齒,狠狠捏住自己的拳頭,直直的走向砂畫,一把把她拉進自己懷裏,怒瞪著她,“一會兒用蛇來嚇我,一會兒在溫泉裏整我,一會兒跟別的男人在這裏親親我我,你實在是太可惡了。”

“放開她,她是我的,不是你的。”楚夏握緊玉簫,眉宇深沉,冷漠的盯著南風瑾。

南風瑾才不怕他,死死的把砂畫的手拉住,厲聲說道,“她是我的,你才是多餘之人。”

“是嗎?”楚夏冷洌的揚起玉簫,南風瑾也不甘示弱,一把拔開腰間的玉瑾寶劍,輕輕推開懷中人兒,沉著的喝道,“男人之間的較量,女人走開。”

“慢著,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我根本不愛你們,不要弄髒了這裏。”砂畫惱怒的看著兩人,她還以為他們能喝酒聊天,沒想到,仍是這般倔強好勝。

“閉嘴。”兩個男人同時出聲,“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

話未說完,簫起劍飛,兩條淩厲的身影在半空中躍起,楚夏並未吹簫裏的毒針,隻是用簫去抵擋南風瑾鋒利無比的寶劍,兩人龍騰虎躍,不相上下,一招一式,皆困對方。

“幾日不見,朕還不知道大帝你愛上了那種沒身材,沒長相,沒胸的男人!”南風瑾一想起那條令他恐怖的蛇,忍不住要譏誚砂畫一下。他雖見慣了大場麵,什麼動物、殺手他沒見過,不過那種先是酥麻突然變成冰冷的感覺,讓他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有時候會時不時的摸下自己的裏褲,生怕裏麵再來一條蛇。

楚夏冷哼一聲,騰空躍起,兩人足尖相對,互相攻雲。

“你也不見得比我好到哪裏去,你現在和我打,不也是為了她嗎?”楚夏說完,拔簫迎劍,霎時,電光火石間,兩聲金屬碰撞擦出火花的聲音清脆的響滿整個別苑。

砂畫看他們打得不可開交,誰也不願先讓誰,冷然大喝一聲,捂著耳朵尖叫道,“你們別打了,這樣有意思嗎?像小孩子一樣,你們已經老大不小了。”

“你住嘴。”

“你閉嘴。”

兩人同時冷冷瞪她一臉,繼續轉身開打,不顧在一旁為他倆提驚受怕的砂畫,南風瑾邊打邊問,“砂畫,你希望他勝,還是我勝?”

楚夏冷聲接道,“當然朕勝!”

“是嗎?”南風瑾冷哼一聲,“我不僅要贏回她,還要贏回兩個孩子,我說到做到,你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兩人正打得火熱,誰也不讓對方,砂畫在邊上看得心驚肉跳,生怕他們其中某個人受傷,那簫和劍都是利器,被傷著的人,一定得去掉半條命。

這時,她看到殿門口有兩個蹣跚乖巧的孩子走了出來。

砂畫頓時計上心頭,快速跑上殿,輕輕抱起她們,“小蛋,若兒,快去叫你們父皇住手,別打了。”

“母後,我們這就去。”小蛋乖巧的點了點頭。

砂畫放下她們,在前麵護衛著,把兩個小小的身子擋在身後,這時,隻聽兩聲清脆的“父皇”聲響了起來。

楚夏和南風瑾同時抬頭一看,小蛋和若兒什麼時候出來了,而且躲在砂畫身後,探出兩顆小腦袋,傻傻的望著他們。

兩人像是有默契般,快速放開對方,一躍下地,收簫收劍。

砂畫這才鬆了口氣,這兩個小孩子真有用,一來他們就不打了。

楚小蛋不由自主的朝南風瑾跑去,若兒也朝楚夏跑去。

“父皇,你們怎麼要打架,這樣不好。”楚若兒撲倒在楚夏懷裏,等抬起頭,看著楚夏有些感動的眼神,突然朝南風瑾跑去。

像是有默契般,楚小蛋也慌忙放開正抱著的南風瑾,大聲吼道,“誰要抱你,剛才跑太快了,跑錯了,我要去看我父皇,不理你。”說完,一陣風似的朝楚夏跑去。

兩個男人懷裏的孩子瞬間變化,南風瑾擁著楚若兒,楚小蛋趴在楚夏身上,可是兩個大男人總感覺,她們好像不是自願來自己這的,她們好像更在乎對麵那個生活了很久的男人。

砂畫坦然走向眾人,輕輕一招手,兩個孩子就像閃電般跑到她腿邊,一人拉起她一隻手,十分依戀的把小臉貼在她身子上,她得意的朝兩個男人笑了笑,“看來,她們比較喜歡我,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把她們接去清陽殿玩玩。”

“我也去。”南風瑾率先開口。

“還……還有我。”楚夏劍眉一聲,不甘示弱。

砂畫無奈的搖了搖頭,朝兩個孩子使了個眼色,兩個孩子立即對兩個大男人充滿鄙夷的大聲吼道,“不要你們去。”

看著兩人無趣而失望的眼神,砂畫笑得更加得意了,她牽起小蛋和若兒,踏著積雪,慢慢朝清陽殿走去,隻留下在心底歎息的兩個男人。

他們再怎麼說也是孩子的爹,對孩子無微不至,十分關心,可是一遇到她們的娘,她們就變心了,之前他們的努力全部化為泡沫,化為烏有。

再怎麼努力,他們在孩子心裏的地位,還是不如孩子的娘!

因為,孩子是吃娘的奶長大的。

正陽殿

招待三國乃至一些番邦小國的宴會終於來臨,大殿內載歌載舞,絲竹聲聲,觥籌交措,瓊漿玉液,名貴侍肴擺滿大殿。

正陽殿兩旁掛著金色的大燈籠,殿中央的舞姬正賣力舞蹈,正殿上方的寶座上,坐著一身錦袍,裝扮濃重的砂畫。

正殿左邊和右邊,分別坐著南風瑾、楚夏、烈如嬋和一些賓客,天下四大出色男人共聚一殿,真是少有,惹得邊上那些官家小姐們驚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