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鬥
清陽殿
夜深了,砂畫正埋頭在案幾上批閱奏章,幾名宮女靜靜的在邊上陪著她,遠處的燭火燃得劈裏啪啦作響,在看到水城仍有饑餓的暴民動亂時,她不由得秀眉深沉,大大的批閱幾個大字:水城官員務必在七日會解決暴民問題,否則,削減官職和俸祿,如七日解決不好,提頭來見真主。
這時,殿門外進來一位守夜侍衛,他手裏提了個深紅色的大燈籠,恭敬的朝砂畫拂了拂身,行禮道,“真主,北冥邪皇要求見您,已經在殿外等著了。”
“叫他進來吧。”砂畫放下毛筆,輕輕拂了拂大紅龍袍,氣勢果斷的起身,走出內殿。
南風瑾一身淡黃色龍袍,手裏拿了個精美的小盒子,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這麼晚了,真主還沒有休息?”
“邪皇你不也沒有休息麼?”砂畫反問,隨後吩咐身邊的宮女奉茶。
“我是因為思念我的皇後睡不著,你又是為何?”南風瑾輕聲問她。
砂畫輕輕啜了一口茶,有些憂慮的開口,“不過是為了羅刹的一些小事罷了。”
“這個,是我特意在雲城挑選的,送給你。”南風瑾說完,把手裏的小長方形錦盒遞給砂事,微微朝她笑了笑。
“這是何物?”砂畫一手接過,輕輕打開,隻見裏麵安靜的躺著一隻翡翠流蘇簪子,簪子全身通紅呈白色,色澤鮮豔,晶瑩剔透,是用上等美玉打造而成。在簪子尾部,串了兩串以水晶製成的粉色流蘇吊綴,看起漂亮可人。
“這是女人用的東西,邪皇怎麼想起要送我?”砂畫掩蓋住心裏的欣喜之色,沉聲問南風瑾,欲遞還給他。
“總有一天,朕會為你親自戴上。”南風瑾沒有接那玉簪,揚了揚眉,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真主,這北冥邪皇可真奇怪,送您這種女人的東西,送了也就罷了,話也不多說兩句就走了。”邊上一位宮女輕聲對砂畫說道。
砂畫緊緊把簪子捏在手裏,輕輕吩咐道,“都下去歇著吧,夜深了。”說完,兀自朝寢殿走去。
夜裏,床上孤獨的美人緊緊握著懷裏的玉簪,這支玉簪竟然在黑夜裏是夜光的,輕輕舉起它,一道潔白的光線瞬間照亮夜空,真的很漂亮。
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早就感動得稀裏嘩啦了,可是現在的她,隻能偷偷抱著這支玉簪躲在被子裏欣賞,沉吟了一會,她輕輕起身,把玉簪小心翼翼的放進錦盒裏,藏到床頭下。
第二天一大早,砂畫自己穿好龍袍早早起床,現在眾宮女都摸清了她的心思,她從不要別人給她寬衣和沐浴,真主所有貼身的事都是她自己來,她們在感歎真主勤快時,卻也覺得很無聊,誰不想看看真主的肌肉和親近一下他,可惜他不給大家這個機會。
宮女梅香提著一籃子紅梅走了進來,一邊往花瓶裏插,一邊朝砂畫稟報道,“真主,剛才黎夫人派人來通報,她想請你、北冥邪皇、東陵大帝和西塘大王下午一起去她府上做客,她為大家準備了上等佳肴。”
“一下子請這麼多人,他們都要去嗎?”
梅香頓了頓,思索了下,輕聲說道,“奴婢剛才采梅時打探到,隻有東陵大帝一人答應了,其他兩位皇帝均拒絕了,剛才怕打擾你,黎夫人派來的小廝一直在外侯著,奴婢一直沒回他話。”
“回她話吧,朕倒想見識見識,是什麼樣的男人寧願忍受和別的男人共享一妻。”
“回真主,這兩位男人都是羅刹十分出色的青年才俊,一位是羅刹第一首富周鈺,另一位是羅刹第一美男,以經營青樓為生的齊鈺,兩人和黎夫人的事跡被天下人稱為‘二鈺奪珠’,他們三人已經在一起十年之久,仍沒有互相厭惡或者吃醋生事,兩人對黎夫人一直很體貼,是天下模範丈夫的典範,他們把黎夫人也保護得很好,即使有人說她們壞話,也不敢當麵講,當麵講的,好像……不是生意垮了,就是妻子偷漢子了,或者丈夫又有新歡了,總之,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梅香把自己了解的情況向砂畫一一說明。
砂畫揚了揚眉,微微笑了笑,這一家子,還真特別。
下午,砂畫坐上金鑾轎前去誥命夫人府,沒走幾步,轎子竟然在正陽殿大門前碰到楚夏的轎子,兩頂轎子突然相遇,一輛朝左邊駛來,一輛朝右邊駛來。
砂畫看了看楚夏的豪華大轎,朝身邊的侍衛吩咐,“讓大帝的轎子先走,朕的退後。”
“是,真主。”抬轎的轎夫準備退回去,對麵的轎子卻已經落地,從裏麵走出一個金履玉靴的俊俏男人,他泰然自若走向砂畫,“真主,真巧,想必你也是前去赴黎夫人的約,那我們正好一起。”
砂畫疑惑的看著他,他想幹什麼?還沒反應過來,楚夏已經一溜煙跨上轎子,不緊不慢的朝外麵的人揮了揮手,“起轎,朕跟真主同坐一轎,聯絡聯絡感情。”
眾不回頭看了看砂畫,砂畫不悅的看了眼身邊緊挨著她的楚夏,在這裏和他鬧上不太好,她隻好點頭答應,“起轎吧,讓大帝的空轎在後麵跟著,他總有機會乘坐的。”
“是,真主。”
轎子緩緩前行,轎裏的兩人卻大眼瞪小眼,砂畫猛地轉過身,不理會楚夏,兀自看著轎外美麗的雪景。
“沁兒,如果我回東陵,你還願意跟我回去嗎?”突出其來這一句,把砂畫驚得立馬回頭。
“誰是沁兒?”她麵無表情的問楚夏。
楚夏沒有回答她,一把拉過她白嫩的雙手,放在自己胸前。砂畫反射性的想掙脫他,卻發現他的力量大得驚人,她幹脆不掙了,劈頭蓋臉朝楚夏吼去,“放手,被人看見了不好。”
“不放,他們敢說什麼。”
“不放?那你繼續拉著吧。”砂畫沒好氣的說完,把頭轉向轎外。
轎內的氣氛十分沉重,砂畫在吼過楚夏之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她不該這麼粗魯的對他,可是他騙了她整整五年。
說實話,沁砂畫,那整整五年,難道你沒有感動過嗎?為什麼仍要執著於他對你的欺騙。
她的手開始慢慢軟化,由著楚夏拉著,眼神閃爍,其實她一個人過,早就過累了,或許,她該作一次選擇了,南風瑾和楚夏,她到底該選擇誰。
選擇這個,傷害了那個,選擇那個,又傷害了這個,還是一個都不要選,這樣她不會對不起誰。
沒過一會兒,鑾轎就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前停下,黎夫人今日一身濃重典雅的粉紅色冬裙,略施粉黛,清麗可人的親自上前迎接,而她身後,跟著兩位俊俏非凡的男子,雖不是數一數二的俊俏美男,卻也是十分出眾。
想必那兩位,就是周鈺和齊鈺吧。
楚夏輕輕放開砂畫,兩人一同下轎,本來這種場合楚夏是不願意來的,不過聽說黎夫人會請砂畫,他也跟著來了,還好南風瑾沒來,不然兩人又會打上一架。
砂畫看了看那兩個眉清目秀的男子,他們看黎夫人的眼神很癡情,兩人紛紛向她行禮,行禮過後,一行人魚貫而入湧入大廳。
大廳裏早就絲竹生生,美姬起舞,砂畫和楚夏被安排在上坐,一行人坐定,黎夫人開始介紹她的兩位相公。
她指著個子較高,身穿一身藏青包錦袍的男子嬌聲說道,“真主,這位是黎兒的夫君,周鈺。”
砂畫淡淡的朝他點了點頭,周鈺則起身恭敬的朝好行禮,“多謝真主賞臉來到在下府邸,希望真主能在這裏玩得開心快樂,有幸能邀請到東陵大帝前來出席宴會,更是讓這府邸平添一份貴氣。”
楚夏淡然的朝他點了點頭。
黎夫人又指向身側的另一位身穿降紫色錦袍的男子,“真主,這位是黎兒的……另一位夫君,齊鈺。”
齊鈺臉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砂畫點了點頭。
黎夫人請她來赴宴,想必不是單純的赴宴那麼簡單吧。
“在用完膳之後,我還為大家準備了賞花大會,希望真主和大帝能喜歡。”黎夫人眼神迷離的望著砂畫,臉上浮現一抹嬌羞。
觥籌交錯、酒杯碰撞之間,砂畫和楚夏都難以下咽,她不明白為何黎夫人總是一臉媚態的望著她,還有她的兩位夫君。
表麵上,不知情的人以為黎夫人又在向別人亂拋媚眼了,可是砂畫看得出,她眼裏,根本沒有她和楚夏,隻有身邊的兩位美男夫君。
砂畫耐起性子跟著眾人用完膳,又移步到花廳賞花,冬季能開的花自然不多,不過砂畫一進大廳,就看到廳內擺放著各種名貴漂亮的花卉。有耐寒秋海棠、杜鵑花、薊菊、仙客來、甘藍、一品紅等等,開得十分豔麗,一簇簇很是惹人注目。
大廳裏除了一些跟黎夫人和她兩位夫君交情較好的富商和大臣之外,還站立著一排排恭敬的丫鬟,排場十足,因為有砂畫和楚夏在場,大臣們都很少說話,隻是一個勁顫顫巍巍的喝酒,生怕惹到砂畫不快。
帝王的威懾力很強,即使她再怎麼表現出平易近人的樣子,大臣們仍是不敢親近她,講話十分生疏。
賞花大會進行的時候,由那些賓客起來賦詩作詞,砂畫靜靜的聽著,對作詩這種事,她還真不怎麼會。
而楚夏,更是後悔來這裏,雖然心裏覺得不快,仍是沉著臉淡然應對,那些跳舞的歌姬總是趁給他倒酒時,把身子靠在他身上,他一生氣,就吩咐她們別過來了。
酒過三巡,砂畫喝得臉有些微紅,這時,黎夫人端著一杯酒,緩緩站起來,“咚”的一聲朝砂畫跪下,跟著跪的,還在她身後的兩位夫君。
“真主,我和夫君們有一事相求,還望你能成全。”黎夫人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似的。
砂畫似懂非懂的問道,“什麼事?先起來再說吧。”
看來,黎夫人的真實目的出來了,她就知道,這次宴會不僅是一場宴會。
黎夫人看了身旁兩位夫君,朗聲說道,“也許我要說的事,在座的各位大臣很多都不讚同,但是,這件事憋在我心裏很久了,今天特意請真主前來,又請東陵大帝和這麼多德高望重的大臣作證,黎兒憋不住了,一定要請求真主答應這件事。”
砂畫淩厲的抬起眼,什麼事值得她們如此?她淡淡的掃了三人一眼,輕聲說道,“朕且聽你說來,再考慮答不答應。”
黎夫人抿了抿唇,狠狠呼吸一口氣,大聲說道,“自古以來,男人都可三妻四妾,為什麼女人不能?黎兒自從跟了兩位夫君十年,就備受天下的人恥笑和辱罵,百姓們甚至打我,找人在我府邸門前扔雞蛋,還派殺手譴入府中刺殺我,請問,我和夫君們情深意長,我們自願的,也沒有影響別人的生活,他們為什麼容不下我們?”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大臣們紛紛私下討論起來,夏黎兒到底想做什麼?
砂畫朝大家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停止喧嘩,“還有呢?”她看了看邊上的楚夏,他一臉溫潤,自顧自的賞著自己麵前的花。
黎夫人看了看兩旁的兩位夫君,他們均以投給她支持的眼神,她鼓起勇氣,放聲說道,“真主,我與兩位夫君是真心相愛,請求你同意我們在一起,雖然現在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阻止我們,可是民間的流言蜚語實在是太難聽,黎兒想請真主頒布一道法令,讓一妻多夫製能以實行,或者,詔告羅刹,你同意黎兒此舉……可以嗎?”
“胡說,怎麼能頒布一妻多夫製這種有違綸常的法令,黎夫人,你的這種要求,未免太過分了。”
“王臣相說得對,黎夫人,如果今天賞花大會的重點是這個,那恕老臣無法再參加,告辭。”
“黎夫人,好歹大家都是皇親國戚,平常你的風流韻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現在你竟然要公然提出來,還要為你這種淫蕩的行為正名,頒布什麼法令,我相信真主不會受你迷惑,不會同意的。”
座位上的大臣吵得不可開交,很多作勢就要離去,如果不是看在砂畫的麵子上,他們早就拂袖離開這裏了。
砂畫看了看眾大臣,再掃了眼虔誠跪在地上的黎夫人和她的兩位夫君,朗聲說道,“黎夫人,你們你的夫君真心相愛朕很諒解,朕不會用世俗的眼光去輕視你們。不過,你真的能對他倆一視同仁?你的心怎麼有精力同時愛兩個男人?古有堯帝的兩個女兒娥皇女英同時嫁給帝舜為妻,就連這個美麗的神話傳說,也有它的悲哀和瑕疵,更不用說你們隻是凡人。神話裏,娥皇和女英為了誰為正妃,誰為側妃都曾有過爭執,誰沒有忌妒心,你的兩個丈夫真的願意和對方擁有你?”
“真主,在下願意。”周鈺想也沒想,沉聲說道。
“真主,在下也願意,隻要黎兒幸福,我心甘情願的。”齊鈺也恭敬的朝砂畫說道。
砂畫無奈的看了看鬧成一片的眾人,騰地起身,“朕既不讚成三妻四妾,也不讚成一妻多夫,朕隻讚成一生一世一雙人兩人完美相守的愛情。或許朕的思想大家不能接受,與古製很不符,不過,朕若是愛上一個人,則沒有心情再把心思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所以,黎夫人,今天這事就此作罷,朕以後不想再聽到這種請求。來人,擺駕,回宮。”
回宮的時候,楚夏又同砂畫共乘一轎,兩人正在轎子裏打打鬧鬧,突然,洛雨笙和南滄如醉急急的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砂畫,瑾他,他不見了,已經一下午了,我在紅薔別苑的溫泉室裏發現了他落下的玉佩,還好,小蛋還在。”洛雨笙說完,把那塊帶子已經斷了的玉佩遞給砂畫。
砂畫猛地接過玉佩,沉臉下轎,楚夏也一臉疑惑。
“雨笙,南風瑾怎麼了?快帶我去紅薔別苑看看,小蛋真的沒事嗎?瑾好端端的為何會失蹤?你確定他失蹤了?他武藝這麼高強,誰奈何得了他?”砂畫臉色蒼白,嘴唇咬得發紫,失去理智的朝洛雨笙吼道。
“砂畫,我們都知道你就是砂畫,我在溫泉裏不僅發現瑾的玉佩,還發現一大灘血跡,他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有人暗中害他。”洛雨笙拉起砂畫,顧不得那麼多,快步朝紅薔別苑跑去。
楚夏臉上也閃出一絲驚慌,南風瑾怎麼會出事,這麼淩厲果斷的人,怎麼會輕易被人暗算,除非那個人早就處心積慮,而目前,最大的嫌疑人,非那個人莫屬……烈如嬋。
南風瑾出事,他不是應該開心慶祝嗎?為何他也會跟著著急,跟著擔心,楚夏搖了搖頭,一想起砂畫在乎他的樣子,他的心就生疼得厲害。
砂畫一行人快速跑到大殿,隻見所有太監、侍衛和奴仆都慘白著臉跪在地上,全身顫抖著,十分害怕的縮著身子。
砂畫快速跑進內殿溫泉,她仔細看了看,這裏根本沒有打鬥的痕跡,地上卻有一灘深黑色的血跡,莫非有人給南風瑾使毒,不然那血怎麼是黑色的。
這時,楚小蛋的聲音從側殿傳了出來,隻見玉兒抱著一臉驚嚇,衣裳上還沾得有血跡的楚小蛋走了出來,楚小蛋一出來,就哭著跑到砂畫懷裏,“母後,母後,爹爹為了救我,被壞人抓走了。”
他這一聲母後,大殿內正跪著的宮女和太監紛紛測目,一團霧水的盯著砂畫。砂畫趕緊抱緊小蛋,安慰他道,“小蛋,爹爹會沒事的,他武藝這麼高強,壞蛋傷不了他。”
楚小蛋淚眼朦朧的抬起頭,用帶血的手擦了擦小臉,朝楚夏看去,“父皇,你幫母後救救爹爹好不好?小蛋求您了。”
楚夏蹲下身子撫摸著小蛋的頭,溫潤的說道,“你放心,父皇不會不救他的,再說南風瑾是誰?曾經在父皇幾百名鐵騎下逃脫,他不會有事的。”
“小蛋,你把剛才的經過仔細說給母後聽,好不好?”砂畫不再故意裝作男粗音,恢複原本的女子甜美的聲音,邊上的宮女太監,還有一幹侍衛更是丈二摸不著頭腦。
母後?女子聲音,長得像女子,上次的畫像,還有她不讓人給她寬衣、沐浴等一切切事件,聯係在一起,讓眾人迷惑,卻也忽然醒悟過來,他們的真主,是位女子。
楚小蛋小小的腦袋思索了一下,輕聲說道,“剛才我正跟爹爹在溫泉裏玩耍,突然,他的背上有幾根毒針,然後他就嘴角流血了,這時,有一個黑色蒙麵人跑進來,想殺我。爹爹急忙衝過來,把我擋在身後,叫我往外麵跑。爹爹開始和黑衣人打起來,可是爹爹中毒了,打不過他,我急忙跑過去扶住爹爹,他就一掌把我推向外麵,然後等我坐起身時,玉兒姐姐帶著侍衛來了,可是……等我跑進溫泉,爹爹和黑衣人……已經不見了。”
楚小蛋說完,淒厲的哭了起來,小臉漲得通紅,砂畫急忙叫玉兒抱住他。
等楚小蛋說完,砂畫皺眉起身,才發現,眾人都驚異的看著她。
“真主,您……您是女子?”梅香顫抖的問她,問完立即跪了下去。
“夫人?你就是七公主,怪不得……這麼像,我早該想到的。”玉兒也一臉驚異。
最驚奇的莫過南滄如醉了,她臉色陰鬱,眉目深沉,快速走到砂畫麵前,厲聲吼道,“原來你就是沁砂畫,怪不得這麼熟悉,你害了瑾一次不夠,兩次不夠,現在還要害他嗎?不是因為你,他會失蹤嗎?要是他有個三長兩道,我一定不放過你。”
“如醉,瑾的失蹤與砂畫無關,你沒看她也很傷心嗎?現在應該是團結一致尋找瑾的時候,不是起內訌鬧矛盾的時候。”洛雨笙一把拉過氣憤難耐的南滄如醉,厲聲朝她說道。
砂畫深深呼吸一口氣,她感覺自己胸腔都快被那種孤寂感漲暴掉了。南風瑾,到底是誰抓了你?
“齊三。”砂畫沉聲吩咐跟著趕來的統領齊三。
“在,真主。”齊三現已知道她是女人,有些疑惑的盯著她。
“大家都別猜來猜去,我就是女人!我叫沁砂畫。”砂畫眨了眨眼睛,眼裏泛出一滴晶瑩的淚,她一定要振作,要堅強,不能倒下去,如果她倒下去的,誰去救南風瑾呢。
此時,大殿裏聚集的統領、宮女、侍衛、太監等紛紛一震,他們的真主就是那個北冥邪皇尋找這麼久的沁砂畫,這麼久以來,竟然是個女人在領導他們。
“沁兒,你別擔心,會有辦法的,你我手下這麼多大軍,把天下翻過來,我不信找不到那小子。”楚夏一臉真誠的對砂畫說道。
“沁兒?楚沁兒?沁砂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三低聲嘟噥,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原來傳言都是真的,楚沁兒就是沁砂畫,真主……你。”
原來他們的真主就是那位奪了兩位皇帝真心的女人,是世間所有女子都羨慕的女人。
“現在沒時間說這麼多,我的身份一事,容後我會解釋。齊三,你趕緊調兩萬精兵,跟我去浮雅別苑,我要去找烈如嬋。我不信,他幾百人能鬥過我幾萬人。”砂畫咬牙切齒的握緊拳頭,從容不迫的說道。
大殿內亂成一團,楚夏走麵砂畫,朝她溫和的點了點頭,輕輕捏緊她的手,“放心吧,沁兒,他會沒事的。”
砂畫吸了吸微紅的鼻子,她能感覺到楚夏掌心的溫度,她本以為他很恨南風瑾,會在危急關頭害他,可是他變了,不再是當年的楚夏,她相信他,相信他跟她一樣擔心南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