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行業裏的霸王條款太多,最常見的兩條就是:第一,劇本質量要達到投資方要求的標準為止;第二,劇目不開拍不給編劇稅後的酬金。這裏聽起來冠冕堂皇,其實就是變著法兒拖欠編劇稿酬。首先,質量的認定標準十分模糊,完全由對方了算;其次,開拍與否是編劇根本無法決定的,資金不到位、演員不到位的情況遠超出了編劇的能力範圍。很多人是拿著劇本四處找資金,拿不到錢就不給編劇稿費,甚至不經編劇同意倒賣劇本版權。把拍攝中的難度和風險轉嫁給編劇。更糟糕的是,編劇們在投資方不能如約履行合同的情況下,也無法將其送上法庭。所以編劇們隻能整吃著啞巴虧,忍氣吞聲。
最近幾年陳藝謀的電影因為劇本問題挨了不少罵,但要對編劇的尊重和重視,國內基本上沒有幾個導演能跟他相比。
從陳藝謀工作室出來,許正道感覺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勁了,心裏湧動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豪情。可惜這裏是北平,沒有他最喜歡的夫妻肺片,不然他肯定會走進店裏,一拍桌子:“老板,來兩份夫妻肺片。”等老板問:“為啥子要兩份呢?”他就會豪氣十足地道:“一份端來給我吃,一份拿去倒掉!”
許正道走進北電,背著手,哼著曲往表導樓走。北電學校比較,教學樓隻有兩棟,一棟是七層的主教學樓,以及一棟三層的樓。這棟樓由於是表演係和導演係在使用,所以,被稱為表導樓。
剛走到表導樓門口,裏麵突然衝出一道黑色身影。許正道正處在亢奮的情緒中,想著如何在電影圈大展拳腳,根本沒注意到突如而至的黑色身影,頓時與對方撞了個滿懷。他倒是沒什麼事,那身影卻“啊”的叫了一聲,摔了個屁股蹲。
許正道定睛一看,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眼睛裏籠罩了一層霧水,看上起好像要哭了。女孩紮著馬尾,素麵朝,看起來清秀可人。身材和樣貌都相當出色,唯一不足就是臉稍微有點方,看樣子應該是參加表演係藝考的學生。
許正道伸出手右手,想要把她拉起來:“你沒事吧?”
不想那女孩跟彈簧似的,從地上彈了起來,瞪著許望秋惡狠狠地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啊?差點沒摔死我!”
許正道皺眉道:“是你撞我的好不好?表導樓這麼多人進入,不能跑跳。你跑過來撞了我,還怪起我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那女孩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瞪著許正道反駁道:“誰是我撞你了!明明是你撞的我!”她感覺自己胳膊疼,扭頭看了一眼,發現羽絨服的胳膊竟然摔破了,頓時更加委屈了。她指著自己的胳膊道:“你看!你害我的衣服都摔破了!你還有理了!”
許正道無語地道:“你是自己撞我摔倒,把衣服摔破的!怎麼怪起我來了!”
“誰讓你擋在前麵!好狗不擋路,沒聽過啊!”女孩罵了一句,掉頭就走,“我懶得跟你,今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許正道皺了皺眉,本來想她兩句,想到她衣服都摔破了,也就懶得跟她計較。他正要往樓裏走,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張白紙,當即撿了起來。是女孩的準考證,上麵有她的名字,以及準考證號碼。
許正道是從藝考過來的,知道準考證的重要性,當即喊道:“楊迷!你的準考證!”
楊迷看到許正道手裏的準考證,馬上在身上摸了摸,發現自己的準考證不見了。她快步走到許正道身前,氣哼哼地去拿他手裏的準考證。卻不想許正道手一晃,躲開了。
楊迷沒能搶回準考證,氣惱地在許正道手上打了一下。幸虧許正道手裏沒拿手機,不然肯定被她打掉了。她對許正道戲弄自己的舉動十分惱火,憤怒地道:“把準考證還給我!”
許正道冷聲道:“我楊迷啊!你撞人了也不道歉!我撿到了你的準考證,你非但不向我道謝,還打我的手!你覺得這樣好嗎?”
楊迷憤怒地瞪著許正道,大聲道:“明明是你撞到了我,害我準考證掉了。你還想讓我想向你道謝,真是白日做夢!把準考證還我。”
許正道板著臉教育道:“你知道我們北電最討厭什麼樣的考生嗎?沒素質的。去年有個考生,上完洗手間不衝廁所,大搖大擺走了。就在她出去的時候,有個考官上廁所。一看到這個情況,馬上把她的考號查了出來,把事情告訴主考官。主考官就一句話,這種沒素質的學生堅決不要!像你這樣,撞了人非但不道歉,還大呼叫的,要是捅到主考官那裏,後麵的考試你就不用參加了。”
楊迷不知道許正道的是真是假,但還是有些被嚇到了。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糯軟的台彎腔:“許正道,你怎麼又在調戲低年級師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