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頓時響起了“哇”的驚歎聲,很多記者在心裏盤算150萬美元能換成多少人民幣;有記者覺得許正道很可能成為陸釧那樣的新星導演;有記者覺得除了報道開機儀式,應該約許正道做個專訪;有記者甚至連專訪的題目都已經想好“牆內開花牆外香——記新星導演許正道”。
四十多分鍾的采訪結束,開機儀式也圓滿的劃上了句號。
時間已經臨近中午,劇組專門安排了一頓午餐,招待到場記者。
在前往酒店的過程中,許正道將蔣天星叫到身邊,特意叮囑道:“吃完飯後,我們就直接過來拍攝。你陪一下記者,到時候把紅包給他們,每個記者都要發到,千萬不要漏了,不然到時候肯定會發我們的黑稿。”
給記者車馬費興起於20世紀90年代初,一些外資企業為了公關宣傳邀請記者進行相關報道,並給予記者相應的來回路費,後來這一由外來單位報銷的路資演變為車馬費。紅包被冠以車馬費的名義,逐漸由潛規則變成明規則,甚至成為一些媒體人收入的重要來源。
進入新世紀,紅包不但未絕跡,而且越來越常見,甚至有媒體會主要開口要錢。南方某著名大報的娛樂記者曾找到新畫麵開口要“借”十五萬,張緯平知道這種借是劉備借荊州,直接拒絕了。從那之後,隻要是陳藝謀的電影,這家媒體是上一部黑一部。
到後來這種風氣蔓延到了影評圈,某著名影評人說過,內地不收紅包的影評人不超過十個。其實收紅包還算好的,可怕的是影評人逐漸黑社會化。隻要請他們看首映場,給他們塞紅包,他們就瘋狂吹。要是誰不給他們麵子,不給他們塞紅包,那就抱團開黑。
許正道不喜歡這種風氣,但大環境如此,不可能裝清高。他不可能說,這種行為真惡心,我們堅決不塞紅包。要是他這麼做,那媒體的通稿就會變成黑稿。等電影上映的時候,《煎餅俠》會被黑到體無完膚。
當你不能改變遊戲規則的時候,那隻能好好遵守。
午餐安排在離北影廠不遠的一家酒店,環境優雅,檔次不錯。幾個月前《B區32號》開機的時候,許正道他們隻能到路邊的小餐館吃飯。現在《煎餅俠》開機,幾百號人到高檔酒店聚餐,真的有一種時移世易,鳥槍換炮的感覺。
在午餐開始之前,許正道作為導演上台致辭。他重點感謝了到場記者,並希望大家能夠多宣傳、多報道《煎餅俠》。在午餐開始後,他又一桌桌給記者們敬酒,再次表示,希望記者們多宣傳、多報道《煎餅俠》。
許正道的舉動贏得了現場幾乎所有記者的好感,導演請記者吃飯、給記者紅包是有的,但給記者們敬酒還是第一次遇到,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午餐結束之後,許正道和劇組主創,以及工作人員登上大巴,直奔拍攝明清一條街。由於電影拍攝周期短,時間比較緊。許正道在車上就開始給今天這場戲的演員徐幀和吳精說戲。
這場戲主要講大鵬在拉到投資後,找到著名功夫片小生趙京,邀請他擔任電影男主角。趙京這個角色的原型就是吳精,隻是加了很多喜劇元素。這場戲非常簡單,幾乎沒有任何表演難度。在許正道講完之後,徐幀和吳精直接在座位上就演了起來。
這場戲本來就比較搞笑,徐幀和吳精兩人為了逗大家開心,故意用比較誇張的方式演,喜劇效果十足,車廂內頓時充滿了快樂的空氣。
在一片笑聲中大巴開進北影廠,在明清一條街停了下來。
從車裏出來,許正道來到今天的拍攝地,一個涼亭的裏麵。他將徐幀和吳精叫過來,讓他們簡直走了一下位,然後讓他們去化妝。
徐幀化妝倒是比較簡單,隻要穿上角色的服裝,簡直化一下就行。吳精需要戴頭套,化妝要麻煩不少。大鵬是在拍攝現場找到趙京的,趙京正在演一部清宮戲,頭上是戴著頭套的。
半個小時之後,吳精戴上頭套,穿上清代服裝來到了現場。許正道讓他和徐幀在亭子裏坐好,又將兩個等候多時的群眾演員叫過來,跟吳精他們一起排練。
拍攝工作很快準備完畢,現場開始清場,與拍攝無關的人員退出拍攝區域。
傅炎過來告訴張然,各組準備就緒,可以正式拍攝了。
許正道看了看現場工作情況,見所有人都望向自己,知道大家在等自己的口令。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出口令:“下麵我們正式開始拍攝。各組準備。開機!打板!”
各組有序行動起來,攝影機開動,錄音設備開動,吳精和徐幀在亭子裏坐好,吊杆員將手裏長長的話筒支過去,準備收音,場記對著攝影機鏡頭打響場記板。
許正道提高嗓門,喊出最後一個口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