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吳精和王保強站在樓頂的一組鏡頭,接下來要拍的是兩人從樓頂飛下來的鏡頭。隻不過王保強會非常帥氣的落地,然後會擊敗劫匪,解救人質;而吳精會直接摔在地上,表演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為了抓到吳精在空中的臉部特寫,攝影師李乘風也被吊上威壓,和吳精一起升上空中。這個鏡頭比較難拍,由於李乘風和吳精是同時下墜,這個過程必須保證李乘風和吳精任何一方的繩子不能有所偏轉,雙方降落的速度必須完全保持一致,否則就必須重拍。一連拍了八次,許正道終於滿意,宣布這個鏡頭過了。
吳精的空中鏡頭拍完,可以暫時休息。李乘風卻不能休息,需要抓拍王保強從空中落下來的表情。王保強拍戲的經驗相對較少,拍這種空中威亞戲的經驗更少,總是不斷出問題。一共拍了十六條才通過。
李乘風在空中吊了一個多小時,一次次跟著演員下墜。等他從空中下來,腳都是軟的。他向許正道抱怨:“我還以為今天這場戲吳精他們是最辛苦的,搞了半天我是最慘的!”
許正道衝李傑大喊一聲:“二哥!去找張尿不濕來!老騷在空中嚇得尿褲子了!”
李傑他們知道許正道是拿李乘風開涮,都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
李乘風衝許正道比了個中指:“我要把你和某人的事捅到網上,讓她的影迷砍死你!”
許正道叫了起來:“老騷!我們是兄弟啊!你不會這麼絕吧!
淩晨一點,圍觀群眾早已經散去,許正道他們終於拍完空中的鏡頭,開始拍地麵的鏡頭。吳精趴在商場前麵冰冷的水泥地上,拍攝摔下來之後的慘景。這時候的氣溫已經比較低了,躺在水泥地上非常涼。劇組準備了毯子鋪在地上,讓吳精躺上去,但吳精拒絕了,直接躺在了地上。
拍攝很快開始,先從樓頂拍吳精摔在地上的全景,然後拍徐幀他們,以及群眾演員的反應,緊接著,拍吳精的麵部特寫。
監視器中,吳精趴在地上,艱難地抬起了頭來。他滿臉是灰,口鼻中有鮮血沁出,用幹澀的聲音道:“早知道這樣,我就該去香江演男六號。”說完,他的頭重重垂了下去。
許正道對吳精的表演不是很滿意,喊停之後,走到吳精麵前說戲:“趙京從半空摔下來,痛苦一定是有的,但最重要的是悔恨。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也殘了。他想的是,我幹嘛要接這個戲啊,要是我去香江演男六號就不會有這事了。要演出悔恨感來。”
吳精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導演,我們再來一次。”
拍攝很快重新開始。
監視器中,滿臉灰塵的吳精雙眼含淚,透著無盡悔恨,用幹澀的聲音道:“早知道會這樣,我就該去香江演男六號。”
許正道對吳精這次表演比較滿意,但他覺得吳精應該能演得更好:“吳精,這次演得不錯。我覺得你的聲音可以再悲一點。你越悲越慘,喜劇效果就越強。我們再來一條!”
吳精摔到地上的這組鏡頭拍了一個多小時。在這個過程中,吳精一直趴在地上,沒有挪到半步。現在雖然是夏天,但夜晚天氣還是比較涼的,一直躺在水泥地上人也受不了。等工作人員把吳精從扶起地上的時候,他手腳都是冰涼的。
吳精摔到地麵的鏡頭拍完,可以休息了,但王保強的戲沒有拍完,還要拍他落地之後,跟壞人戰鬥,解救被劫持女人的鏡頭。
這個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過,整個劇組已經是人困馬乏。好在許正道有準備,讓生活製片將早就準備好的紅牛搬出來,分發給大家。經常拍夜戲的人都知道紅牛就是拍夜戲的神器,能夠提神,能夠讓劇組工作人員保持幹勁。
不過像《煎餅俠》這樣舍得給大家買紅牛的劇組極少,大部分劇組都是工作人員自己想辦法,風油精是很多人的熬夜神器。一些有經驗的老煙槍甚至會將滴風油精在煙上,將風油精混煙抽,其效果堪比紅牛。
拍到淩晨五點,許正道對最後一個鏡頭喊過,現場頓時一片歡呼聲。所有的疲憊隨著歡呼暫時宣告停止,大家提起精神開始散場。服化道部門要給演員卸妝脫戲服拆道具,燈光組機械組拆燈拆燈架將,攝影組將設備裝車運回倉庫,場務是最辛苦的,他們第一個到片場,必須將片場收拾趕緊才能離開。
劇組工作人員上車後就睡了一大片,大巴開了不到一百米,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隻有王保強是例外,跟吃了興奮劑似的,顯得特別亢奮,拉著許正道不住說話。他當初就是抱著拍功夫片的夢想到北平的,可以說最大的心願就是拍功夫片。現在拍完一場動作戲,他非但不覺得累,反而有一種夢想成真的感覺。
許正道根本聽不清王保強在說什麼,眼睛一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