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人覺得,自己好像是她腳邊的螻蟻,她說這句話的功夫都像女王高貴的施舍。
從前的裴月神大家可都是見過的,說她單純都是誇她,應該說蠢才對,看來得知江顯不愛她,真的有把她打擊到,居然到現在還在裝。
許多人麵露不屑。
“其他人出去。”江顯看著裴月神,撥弄打火機。
想看戲的公子哥們有些遺憾,而他身邊的女人則是氣憤的瞪向裴月神,寧冉也被人帶著離開,離開時擔憂不已,裴月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牌房裏就剩倆人。
江顯輕彈煙灰,靠得更慵懶些,大概是因為想到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身體竟然有些期待的興奮,一股熱從胸腔燎到喉嚨處,使得他說話的聲線有些微微的啞:“想在我這裏帶人走,知道我的規矩嗎?”
裴月神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江顯抬手解開喉結下的襯衣扣,然後停手,放肆地凝視她。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
裴月神差點笑出聲,從前沒有得到過,現在什麼都不做,居然就收到他主動的暗示。
原來當她不再喜歡他,作為一個旁觀者旁觀時才發覺他是真的可笑。
裴月神把玩著扳手,撫摸的手指溫柔至極,江顯的眼神落在她蔥白水嫩的指尖,微蹙眉轉開眼神,可看著她臉,才發覺這張臉在不知不覺間竟然變得攝人心魂。
她笑得百媚生嬌:“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睡過多少女人?
這問題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從前他掩飾得很好,裴月神從來沒有在他床上發現過別的女人,更沒有發覺,他根本不愛她。
“我為什麼要記這個?”江顯毫不掩飾自己的薄情冷意,微頓了頓,又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有趣,想到一種可能,他臉上帶點笑:“你在吃醋?”
裴月神可惜的搖頭:“還真是自信呢,不要誤會,我隻是想讓你認清楚,你配不上我。”
“因為,你實在太髒了。”
江顯的笑容一瞬間變僵。
他沒有料到裴月神會這麼說。
髒……
這個詞實在是他最討厭的形容。
偏偏又和他最貼切。
不知道裴月神是有意還是無意,還是那些事已經被她知道。
江顯平穩多年的心緒忽然有些混亂。
他想到陳央車裏的東西,也是被裴月神舉報的。
在警察局的時候,陳央跟他提過,這件事他們瞞著所有人,江顯也不知道,那麼裴月神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大概知道了什麼?”
江顯還在若有所思,聞言驟然看向裴月神,她的笑容有些詭異,眼裏藏著秘密,好像所有事已經被她掌握在手心裏,包括江顯藏得最深的那件事。
江顯瞳孔微緊,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裴月神耐心耗盡,拎著扳手起身,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從前的很多事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候想想,我真是太善良,以後可不能這樣,你說對吧。”她對他笑了笑,就要離開這間包廂。
江顯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她一定知道什麼,就算不是全部,也應該窺見了什麼,他必須要試探清楚。
“裴小姐知道裴家為什麼會突然破產嗎?”
裴月神果然停下步伐猛然轉身,盯著江顯看了許久之後,在他薄情的笑眼中得出一個結論。
“是你!”
“是我。”
裴月神知道他壞,可沒想到他竟然壞到這個地步。
而江顯喜歡看裴月神這麼憤怒的樣子,他喜歡看她痛苦,因為隻有她這樣幸福的人也痛苦的時候他才能安慰自己,這個世界不是隻有他髒,全部都應該下地獄!全部都應該陪他痛苦,也品嚐品嚐他的心情,一起歇斯底裏吧!
他眼裏蔓延出無窮無盡瘋長的陰鬱,笑容病態又惡劣:“你一定沒有想到,在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盯上了整個裴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