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霜凝寒夜天,竹裏荒涼茅草間。
那醉漢一腳踹開茅屋的房門,臉上露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表小姐,你無父無母,寄人籬下,我李某人很是同情。今日,你就從了我吧!”
“李欽湊,你別過來!”
對麵是一位受驚的姑娘,神色恍惚之間,麵容越發的蒼白,她雙手被反綁著,頭發上還掛著幾根柴草。
“表小姐,哈哈,我來了……”
李欽湊打著飽嗝,迷離的雙眼卻分外猥瑣。這眼前的姑娘,正是他日夜思慕之人。
他從小就喜歡表小姐,可是她從未正眼瞧過自己。他似乎永遠都比不上顏季明,說到底還是嫌棄他出身卑微。
那姑娘雖是蓬頭垢麵,可在他看來依舊美豔動人。既有梨花般的清雅脫俗,又有杏色般的詩意內斂。李欽湊心動之餘,便要付諸於行動。
而外麵是一排低矮、破敗的茅屋,確見地基石發黑,土牆也已斑駁脫落,窗欞更是斷裂參差,有的甚至連門都不知去向。
相比之下,那些池館樓閣倒顯得有些不真實。如今正時逢亂局,在戰火的摧殘之下,受苦受難的終是千千萬萬的百姓。
試想,這凜冽的狂風穿牆而入,那是何等的淒寒至極。或許,有多數人連同類似的茅屋都沒有。
“顏公子,這裏恐怕不是令尊的書房吧!”但見眼前一片淒涼之狀,李靜忠禁不住心生悲憫,但還是出言冷喝。
他也是貧苦出身,相貌並不出眾,回首前半生,怎一個“忍”字了得?皇宮本就是個大染缸,沒有權勢隻會倍受欺淩。
好在李靜忠做事認真,也曾閱過幾卷經書,一番勞其筋骨,苦其心誌,總算是贏得了太子殿下賞識。
但是世事如同荊棘泥濘,這其間的深淺也隻有自己知道。有誰能夠時刻保持姿態優美?
常言說的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想要過得更好,就必須得把握命運。這理想與現實之間,總還是有一段距離,他的名字叫作等待。
“有人!”顏季明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然後伸手指向前邊。
順著顏季明手指的方向望去,李亨心下一陣疑惑,隻見一處破落的茅屋前,卻有兩名兵士正在值守。
“這李大人也真是的,他在裏頭風流快活,卻讓咱哥倆在這吹冷風!”
“可不是嘛,誰叫咱哥倆實誠呢!要是換作別人,恐怕一早就喝泡貓尿倒頭睡去了!”
“還真別說,顏季明他表妹長得確實水靈,估計不比月亮上的嫦娥差多少,有個詞叫什麼來著,貌若天仙,對吧!”
“也是,要不然咱李大人,也不至於如此失魂落魄呀!”
聽過那兩名兵士的談話後,顏季明的拳頭便攥得更緊。還趁著那兩人怠懈之際,李亨等人疾奔上前,迅速地解決戰鬥。
“是誰?”屋裏傳來一個警惕的聲音。
“李大人在嗎!”隻聽得顏季明在屋外喊道。
“三公子,都這麼晚了,你來做甚?”
聽到顏季明之言,李欽湊倒是酒醒了一半,隻是兩手僵於半空,尤為惱怒,這等好事豈能就此中斷?為了這一刻,他已經足足等了十年,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家父有重要軍情相商,還請李大人隨我而來!”顏季明聲音略有提高,卻攜帶著一絲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