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嫻笑了聲：“出息。”
崔佳人把手機還給傅瑜君，道：“所以你都能睡這樣年輕英俊的奶狗了，還不瀟灑嗎？”
文殊嫻擺手，麵上浮現出煩悶，道：“別提了，好了走腎不走心……”她憤憤地一口咬斷牛肉粒，滿嘴的汁水。
崔佳人秒懂：“他在追你？”
文殊嫻一副懶得提的樣子。
“那你對他沒有好感嗎？”
“稍微有一點吧？否則也不能睡他不是？我很挑的。”文殊嫻，“但我忙著拚事業呢，哪有心情招待他。而且，差十歲，我是給自己找兒子嗎？”
秦意濃清了清嗓子，溫和出聲道：“倒不必這麼絕對，我和唐也差了七歲，還有任星月和林若寒，她們倆差十一歲，現在也好好的。如果你真的喜歡的話，可以試著交往看看，及時止損。”
文殊嫻搖頭：“你們都是個例，我才不信十九歲的屁孩能成熟到哪去。”
她放下筷子，兩臂張開，比劃道：“如果你對唐唐的喜歡是這麼多，那我對他的喜歡就隻有這麼點兒。”她拇指和食指剩下的縫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文殊嫻閑散適意，懶洋洋道：“再了，是誰規定一定要戀愛結婚生子，我還不到三十歲，漂亮多金，事業有成，為什麼要這麼早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成熟男士，年下狼狗都玩一遍，它不香嗎？就算老了，我還有你們，和我的金山銀山，永遠不會背叛我。”
屋子裏一片寂靜。
文殊嫻皺眉：“你們怎麼都不話？”
崔佳人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感慨萬分地：“突然有一種崽崽長大了的感覺。”
傅瑜君和唐若遙也點頭。
文殊嫻嗤道：“我隻在你們麵前當女兒好嗎？我在外麵可是很厲害的，不要瞧我。”
眾人捧場地齊刷刷鼓掌。
文殊嫻已經穩坐花第一的寶座，不僅是流量，而且有產出的優秀代表作品，此次飛獎提名最佳女主，如果獲獎她就是半步青衣，穩妥轉型，再次領先其他花一大截。
她能在娛樂圈爬到今的地位，若沒有一點心機城府，恐怕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人都是會變的，但她願意把心尖上毫不設防的一點紅，留給她麵前的幾個人。
“文總辛苦了。”崔佳人從鍋裏撈出一片雪花牛肉，道，“獎勵你的。”
“謝謝媽。”文殊嫻嘿嘿一樂，方才的那點嚴肅盡數斂去。
“文總以後有機會多提攜。”傅瑜君給她涮了片毛肚。
“謝謝爸。”
“聽你工作室打算投一部電視劇，能不能讓我也分一杯羹？沾沾文總的光，文總賺錢的本事我是很服氣的。”唐若遙往她碗裏夾了筷鴨血。
“折煞我了，爹！我還想往你的電影項目裏投錢呢，比起電影票房動輒幾個億，電視劇算什麼。”
“好。”
秦意濃看看鍋裏所剩無幾的食材種類，沉吟道：“我應該夾點什麼呢？”
文殊嫻笑道：“您就不用了，我還得抱您大腿。”
秦意濃向她露出一個笑：“有機會的話可以合作。”
文殊嫻隔空做了個擁抱的姿勢，感動道：“世上隻有爺爺好。”
又開始亂喊，唐若遙眉頭一皺，還沒開口，隻聽身旁的秦意濃一本正經地：“你想好了，你今認我當爺爺，下次碰到寧寧就要喊姑姑。”
文殊嫻悚然一驚，立刻道：“不了不了。”
她完自己先笑起來，引得其他人也哈哈大笑。
火鍋吃完了圍在暖氣充足的客廳地毯聊，平均年齡到了三十歲的女人，聊起來根本刹不住尺度。唐若遙真是無比慶幸，沒有帶秦嘉寧一塊過來。
文殊嫻喝了不少酒，又是對著至交好友，嘴上沒把門的，禿嚕了個幹淨。以至於大家後來在圈內人的場合見到那位男團的奶狗都有點不自在，哪怕對方確實帥得一塌糊塗，還會很禮貌尊敬地和她們打招呼，一口一個“老師”“前輩”，幾人腦子裏全是文殊嫻的那些秘事。
崔佳人眼神微醺，搡了一下文殊嫻的肩膀：“你你不著急結婚，你跟我捧花的事幹嗎？”
文殊嫻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圓睜雙目，道：“我吃醋！不行嗎？”
崔佳人瞪眼道：“你吃什麼醋？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呸！”文殊嫻一口唾沫差點噴她臉上，“你何德何能？還想讓我愛上你？”
“那你吃的哪門子醋？”
“我就是……吃醋。”文殊嫻醉醺醺地，看了傅瑜君一眼。
關菡身體快過腦子，不動聲色擋了擋。
傅瑜君察覺她動作，心口泛上甜意，沒忘記趕緊澄清道：“我心有所屬了啊。”
文殊嫻也回了她一個“呸！”比呸崔佳人呸得還響亮。
傅瑜君閉了閉眼。
唯一沒被呸過的唐若遙把臉藏到秦意濃肩膀後麵。
這也沒能躲過，文殊嫻一雙醉眼，卻精準無比地鎖定了她，道：“最壞的就是你！拋個繡球竟然拋給了外人！”
唐若遙：“……”
許是文殊嫻的眼神過於悲憤，她莫名心虛，聲辯解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背對著拋的，我什麼都看不到。”
文殊嫻真是喝醉了，四肢並用地迅速爬過去，秦意濃眼疾手快，立刻將唐若遙護到身後。文殊嫻爬到秦意濃麵前停下，抬起頭，兩人大眼瞪眼了片刻，文殊嫻打了個酒嗝，慢慢退回去了。
四個人的友誼，基本不可能做到一碗水完全端平，總會有一個人是自己最親密的。以前在宿舍文殊嫻和崔佳人關係最好，因為她們倆性格最像，也最活潑，而傅瑜君和唐若遙都比較成熟，她們倆交情更深。
畢業以後，文殊嫻一心撲在拍戲和跑不完的通告上，雖然沒少在群裏插科打諢刷存在感，但她能感覺到自己和眾人的差距越來越大，不止是發展路線上的，還有心靈之間的距離。她們會在群裏毫無保留地分享表演經驗，會就某一出話劇某一部電影展開深刻討論，文殊嫻都插不上嘴，隻裝作自己很忙，沒有空冒泡。
唐若遙和傅瑜君還會去看崔佳人演出的話劇，有時候更是結伴前往，崔佳人在微博曬出三人合照@她，“什麼時候來看話劇啊？票已經準備好了”，文殊嫻回複“累成狗”的表情包：“下一次，我有空一定去，等著招待我吧！”
於是明日複明日，有一次她是真的弄到了票，第一排，想悄悄給崔佳人一個驚喜，為了擠出一時間回京，她連著幾趕工拍攝，結果暈倒在片場，等她在醫院醒過來，已經錯過了回京的航班。
她除了搞怪逗樂，和其他人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們三個到她的別墅來玩，唐若遙曾經認真地過，無論她選擇什麼樣的道路，她們一輩子都是朋友。
文殊嫻相信她是真心的，也相信另外兩人的真心，她們始終待她如初，不管她是不是越來越忙，是不是越來越少的和她們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