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菡今被迫回答了蕭歸雲太多話,偏偏對方問的都不是什麼冒犯的問題,礙於她媽媽和柳清的交情,關菡不得不開口。
她現在一個字兒也不想,徑自回房了。
關媽媽卻收到柳清的回複。
【我女兒很喜歡你女兒,希望咱們兩家早日結成親家,親上加親】
關媽媽回複笑臉。
老兩口心頭大石放下一半,擎等著明年她倆修成正果,把媳婦兒帶回家。
***
傅瑜君已經一沒收到關菡的微-信了,從早到晚,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傅瑜君忍不住戳她:【在幹嗎?】
關菡過了將近半時回她:【躺著】
傅瑜君吐槽道:【你最近怎麼老躺著?】這不是她認識的關菡。
關菡也不知道怎麼,就是提不起精神,蕭歸雲耗費了她所剩不多的精力,現在更累了。明明傅瑜君在的時候,不管怎麼煩她,她都精神抖擻,一點兒疲勞都察覺不到。
好像從傅瑜君回家以後,她就開始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凡是與傅瑜君無關的事,她都覺得沒意思。
怎麼傅瑜君在家不搞點事出來,她去安排公關都比整癱著好。
一陣音效聲從手機傳出來,傅瑜君給她發了個視頻邀請。
關菡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在十秒鍾的時間內衝刺到洗手間,把頭發捋順了,領口整理好,又百米衝刺回來,接通了視頻,心髒跳得很快。
傅瑜君似乎坐在客廳沙發,身後的牆壁掛著一副蒼勁有力的毛筆字,她穿著白色高領毛衣,藏住了白皙柔美的脖子,許是屋子裏開了空調,臉頰白裏透紅,眼角微微彎起來,眼神分外明亮。
傅瑜君衝她一笑。
關菡忽然湧起一種極度陌生的感覺。
空虛的被填滿,填滿的溢出來,溢出來的四處橫流,滾燙的血液在血管裏橫衝直撞,湧到四肢百骸,熱氣上湧到臉上,心髒控製不住地劇烈跳動。
傅瑜君緩緩地睜大眼睛。
關菡……臉紅了。
她皮膚白,所以看起來很明顯。
不是那種騰地一下紅了,而是能夠用肉眼觀察到的,慢慢地變紅,從耳根,蔓延到白皙臉頰。
傅瑜君不敢相信這份新年驚喜,很關菡地問道:“你很熱嗎?”
關菡偏頭去看房間裏鋪的暖氣片,剛好完整暴露出她通紅的耳根,傅瑜君眼疾手快地截了圖,聽到女人用比平時話慢了好幾倍的速度甕聲甕氣道:“大概……吧。”
被傅瑜君的眼神注視著,關菡快熱死了。
傅瑜君已經忘了視頻找她什麼事,興致盎然地欣賞關菡的紅蝦子臉。
關菡更不知道什麼,無意識地發音,好讓自己別隻顧著臉紅:“嗯……”
傅瑜君柔聲問:“什麼?”
關菡輕聲:“掛了吧?”
傅瑜君哼哼道:“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不能讓我看一會兒嗎?”
“你……”關菡腦子裏一團亂麻,遵循本能下意識地問了句,“為什麼要看我?”
“因為……”傅瑜君拖長了音,賣關子。
關菡向來有耐性,這會兒卻內心急躁。
傅瑜君語氣裏帶上了一絲認真,低柔道:“你想聽到什麼答案?”
“我……我……”關菡什麼都想不清楚,什麼都弄不明白,她眉頭深深地皺起來,手指攥著衣服的下擺,從視頻裏望過來的眼神竟有一絲無助,“我不知道。”
傅瑜君心口傳來悶悶的鈍疼,她立刻溫柔道:“沒事的,不知道沒關係,我就是在家閑得無聊,想讓你陪我會兒話。”
“是這樣嗎?”
“嗯。”傅瑜君話鋒一轉,道,“我明回京,你來接我嗎?”
提到工作,關菡換回了正常的腦子:“不是給你放了兩周假期嗎?”
傅瑜君麵不改色道:“我爸媽明出門旅遊,我一個人在家沒飯吃,不如早點回去。”
關菡:“哦哦。”
傅瑜君笑笑:“怎麼樣?你來接我嗎?”
關菡想了想,:“我明沒事,應該能去。”
傅瑜君嘟嘴:“有事就不能接我嗎?事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重要,現在客觀事實不是沒事兒麼,有事我也會推掉的。”關菡被她調-教了一年多,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光會。”傅瑜君得了便宜還賣乖,輕哼道,“真有事我看你推不推。”
當晚,關菡在飯桌上聽到關爸爸和關媽媽明要一塊出去吃飯,心道真叫傅瑜君給料準了,她動作一頓,道:“我就不去了,你們仨去吧。”
關媽媽:“你有別的事?”
關菡淡道:“我藝人要回來了,我去接機。”
關媽媽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句:“她沒司機嗎?自己打個車也行啊,怎麼老是要你接?這還放假呢。”
關媽媽的話不經意的話讓關菡微微一怔,腦子裏閃過什麼,快得抓不住。
正月初五,離京僅六的傅瑜君抵達首都機場。
她站在傳送帶前,看著不斷轉出來的行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首都機場的空氣,連平時嫌棄的各種細節都變得親切可愛,因為出口處等著她的心上人。
顧不得旁人異樣的眼光,傅瑜君在離著關菡兩三米的距離便將行李箱一鬆,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上來,直接飛撲進她懷裏,巨大的衝力讓下盤極穩的關菡都向後退了一步,方穩住身形。
行李箱的萬向輪在慣性作用下繼續往前,關菡單手摟著傅瑜君的腰,腳往旁跨了一步,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我好想你啊。”傅瑜君臉頰埋進女人的頸窩,直白地表露她的心意。
這句話關菡沒有聽她過一千遍,也有一百遍了,但那顆加速跳動的心髒仿佛是第一次聽見,它在興奮地表達著湧動的歡喜。
傅瑜君像以前一樣抱著關菡不放,預備等她不耐煩時再鬆手,然而她感覺到的是,環在她後腰的那條手臂在收緊。
關菡回抱了她,而且將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呼吸間的熱氣吐在她的耳窩裏。
“關菡?”
“嗯?”女人的聲音帶著不自知的啞意。
她鼻尖挨到了傅瑜君的耳後,清淺地呼吸著,眼睫微闔,像是被蠱惑,她鬼使神差地低下頭,薄唇越靠越近,氣息愈發灼。燙。
手腕和耳後血管眾多,也是能察覺脈搏清晰跳動的地方,人們喜歡將香水噴在這兩個地方,能夠借此揮發香水的氣味。所以同理,也是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傅瑜君不是關菡那樣懵裏懵懂的粗神經,能把調情解讀為耳朵吹氣。她知道關菡要做什麼,也知道關菡做了以後自己會是什麼反應,她絕對、絕對控製不住自己要把關菡按著親。
但這裏是機場,不是辦公室,更不是家。
她沒有當眾親熱的愛好。
“關菡!”所以她叫醒了對方。
關菡睜開迷茫的雙眼,無意識地舔了舔幹渴的唇,如夢初醒地放開了對方,旋即驚恐地睜大雙眸,並且連著後退了三四步。
傅瑜君:“……”
剛剛還想輕薄自己,這會兒跟避洪水猛獸似的,大可不必如此。
傅瑜君眯著眼:“你幹嗎?”
關菡磕磕絆絆道:“沒、沒。”
傅瑜君麵色不豫:“沒有你結巴幹嗎?”
關菡定了定神,道:“沒。”
傅瑜君挽住她的胳膊,不悅道:“走了,回家,車停在哪兒?”
關菡一手行李箱一手傅瑜君,幾個深呼吸後,平心靜氣道:“吃飯了沒有?”
“沒吃,餓死我算了!”傅瑜君生氣道。
關菡不聽她的氣話,耐心道:“我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麼?”
“吃你。”
“別鬧。”
“沒鬧,我就想吃你。”傅瑜君偏頭看著她,一雙眼睛跟狼崽子似的,充滿了掠。奪和侵占,目光幽暗,沉沉道,“你給不給我吃?”
關菡今穿了件風衣,她直接往上擼了一截袖子,露出白生生的如玉手腕,遞到傅瑜君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