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菡把傅瑜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認沒什麼要交代的了，：“去吧。”
艾雅攙住傅瑜君的胳膊，心翼翼地護送她上台階。
傅瑜君在中途回頭，看到關菡走向早點攤的背影，她的目光剛定格，關菡若有所感，扭頭看向她。
她們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傅瑜君卻覺得，這是她們離得最近的時刻。
關菡做了個手勢，催促她先上去。
傅瑜君笑笑，腳步輕快地邁上台階，踩著高跟鞋如履平地。
艾雅忙提醒道：“慢點兒慢點兒。”
這要是磕著碰著，關總不得扒了她的皮。
別看關菡不話，都在行動裏表現出來了，疼傅瑜君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傅瑜君一步踩在了真正的平地上，從自動感應的玻璃門進了大廈。一樓大廳開著空調，這座寫字樓經常往來公眾人物，前台姐姐見傅瑜君雪膚紅唇，長裙墨鏡，氣質不凡，露出商務化的標準微笑，主動問道：“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艾雅拿出了當紅藝人助理的範兒，身正挺拔，：“有的，19樓的……”
傅瑜君打斷她，彬彬有禮地對前台道：“我還有位朋友，請稍等，麻煩了。”
前台：“沒事的，不麻煩。”
艾雅陪傅瑜君一塊在一樓等關菡，艾雅跟了她多年，感情不錯，揀著她愛聽的，半是打趣半是感歎道：“關總對你真是與眾不同。”
傅瑜君一聽心裏的蜜罐就打翻了，墨鏡下的眼尾輕彎，故作矜持道：“哪裏不同了？”
艾雅：“你一個眼神她就給你買早餐，上個台階啊，跟你上刀山下油鍋似的，左一句右一句地叮囑，其他人哪有這待遇？”
傅瑜君笑彎了眼睛，擺手道：“那是因為我是她藝人，她以前也這樣。”
艾雅誇張地：“這不能吧，我從你簽過來就一直觀察著呢，她現在對你……”緊要關頭，艾雅賣了個關子。
傅瑜君脫口道：“對我什麼？”
艾雅心道：我的君姐啊，成熟穩重冷靜自持的人設真的是一點都沒有了。
艾雅清了清嗓子，道：“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壞了，你今在車上睡覺，不是閉著眼睛嗎，她看你的眼神，那叫一個柔情似水，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傅瑜君心花怒放，唇角上揚的弧度已經控製不住了。
“還有呢？”
“我繼續觀察。”艾雅秉著實事求是的精神道。
“月底給你加獎金。”
“好嘞。”艾雅道，“但是您現在需要把笑容收一收，回家再樂。”
***
“煎餅加烤腸、雞柳、裏脊肉，一袋牛奶。”從隊伍最末終於排到第一位的關菡，伸指將落下來的烏黑長發別到耳後，道。
攤主熟練地舀了一勺雜糧糊糊，攤成餅狀，往裏麵加各種。
關菡目光掃過旁邊幾個不鏽鋼杯裏的配菜，補充：“少辣，不要蘿卜丁兒。”傅瑜君不喜歡吃醬菜。
攤主：“好嘞。”
關菡拿好熱氣騰騰的煎餅，在箱子裏揀了一袋牛奶，掃碼付款，離開排隊人群，大步流星地朝大廈走去。
“怎麼沒上去？”
關菡穿過自動玻璃門，發現本該在上麵等她的傅瑜君仍然停留在一樓。
傅瑜君：“想和你一塊上去。”
關菡從兜裏拿手機，道：“我打電話給星嵐的總監，告訴她我們到了，讓她派人下來接你。”
傅瑜君：“我想先吃口煎餅，好香。”
關菡把袋口解開，送到她嘴邊，傅瑜君張開嘴，避免弄花唇妝，地咬了一口。她口咀嚼的時候，關菡自然地把手伸到她下巴處托著，接住可能掉落的食物碎屑。
期間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
傅瑜君垂眸，不自在地低聲道：“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關菡收回視線，咳了聲。
她迷茫地想道：我有嗎？我自己竟然都沒有發現。
前台姐姐好奇地望著這邊，兩個長發飄飄的禦姐舉止親密，一個人含羞帶怯，另一個轉眼看向別處，莫名覺得這副場麵有點姬裏姬氣的。
戴墨鏡那位應該是位明星吧，怪不得圈裏同性戀多呢，另一位顏值還挺高。
傅瑜君吃了兩口就搖搖頭，吃不下，關菡接過她吃剩下的煎餅，順著唇印的淺紅痕跡直接咬了下去，迅速而斯文地解決了大半個煎餅。
傅瑜君手裏捏著張紙巾，關菡伸手去接，傅瑜君卻縮手躲過，親自給她擦了擦嘴唇，挽唇一笑。
關菡：“……”
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
一樓電梯門打開，一位戴著圓形眼鏡的女生從裏麵走了出來，環視四周後，徑直向傅瑜君一行走過來，臉上堆起笑：“是傅老師麼？”
傅瑜君摘下墨鏡，笑容溫和內斂，聲音輕柔：“你好。”
她餘光沒有錯漏關菡退開的一步。
圓眼鏡女生道：“我是申總監的助理，她讓我下來接你們，沒想到你們這麼早就到了，久等了。”
關菡道：“沒有，我們也是剛到。”
圓眼鏡女生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請隨我來。”
一行人路過前台，前台含笑目送她們進電梯，心裏波瀾壯闊。
那個戴墨鏡的竟然是大明星傅瑜君！她是彎的！網傳她和經紀人有曖i昧，還一直辟謠是好姐妹，原來是社會主義姐妹！
娛樂圈水真的太深了！
星嵐旗下有一封時尚雜誌，在國內頗具地位，傅瑜君很早的時候就上過封麵，一直和申總監維持著不錯的關係，逢年過節會祝福，互送一些禮物，要論彼此的交情，傅瑜君比關菡和申總監的交情更深。
——這也是關菡自從簽下傅瑜君後，自己的人際關係網也迅速拓展的原因，很多人脈都是通過傅瑜君搭建上的。
而傅瑜君一開始之所以敢簽給關菡一個新人，她自身已經在圈內站穩腳跟是直接根本的原因。就算關菡是個菜鳥經紀人，她自己也能讓自己有資源和曝光，提升在圈裏的價值。
她從來不打毫無準備的仗。
關菡陪她上了19樓，申總監親自出來迎接她，關菡自發讓到後麵，讓傅瑜君和年屆四十的申姓女總監擁抱。
“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什麼？”申總監鬆開她，上下打量她，笑道，“今打扮得這麼漂亮，是打算去約會嗎？”
傅瑜君笑道：“忙著談戀愛呢。”
申總監驚訝道：“真假？”
傅瑜君看了眼自家戀人微蹙的眉頭，笑著否認道：“假的，你看我像是有了戀情不公開的人嗎？”
申總監一手托著下巴，點頭道：“挺像的。”
她隱晦地瞧向關菡，圈裏沒有真正的秘密，傅瑜君待人自持守禮，唯獨待她與眾不同，在私下聚會場合，友人提及關菡，傅瑜君更是從未否認過喜歡。
再有，她現在提及戀人，關菡的眼神也很耐人尋味。
傅瑜君笑罵她一句。
申總監識趣，哈哈打住，向旁邊的關菡打了聲招呼，和傅瑜君兩人有有笑地往室內攝影棚走。
關菡慢了一步，沉默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