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水也不用倒了,蘇桃又轉身回到了床榻邊。

蘇桃憂心忡忡地想,現在該怎麼辦?

要知道今天白天陸府的人才剛來過小院,想要凍死陸霽。

現在陸霽醒了,他們能放過陸霽嗎?

陸霽現在這麼虛弱,怕是根本對付不了他們。

蘇桃剛要開口和陸霽說這事,就發現陸霽麵色蒼白,身形一晃,像是要倒下似的。

蘇桃急道:“侯爺,你怎麼了?”

陸霽眼睫半垂,半晌才道:“無妨……”

陸府的人除了陸征外,都是些草包,唯一一個有點膽氣的陸淩也被他刺傷了。

其餘人知道他醒來的消息隻怕嚇都要嚇暈了,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再這麼行事了。

陸霽想要和蘇桃說一下,好讓她別擔心。

可眼皮卻越來越沉重,頭也越發眩暈。

陸霽看著蘇桃,他的聲音有些低:“我可能要睡一覺。”

他這具身子到底昏迷了一個多月,驟然醒來自然撐不了多久,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剛說完沒多久,陸霽就睡了過去。

蘇桃嚇了一跳,當確定陸霽是真的睡過去以後,才放下心。

屋子裏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蘇桃這才發現她的裙裾旁沾了不少血,想來是方才走動時不小心碰到的。

隻不過她現在也沒什麼心思換衣裳了。

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那把小銀剪不大,卻正中陸淩的胸膛,離心髒僅差了三分。

方才在屋裏時為了活命還不覺得如何,現在出來了,陸淩隻覺得周身越來越冷,喘氣也越來越費勁。

陸淩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血越流越多。

今晚為了得到蘇桃,他特意把守門的小廝給打發走了,小院附近都沒幾個下人。

又走了一會兒,才終於遇到了看守著的下屬。

這時候陸淩周身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他覺得身體冷的很,他想要睡覺。

他清楚的知道,他要撐不住了。

陸淩的下屬看到後驚得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他連忙上前扶住陸淩:“六爺,您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是那女人反抗,才會刺中六爺?

下屬的怒氣一下就燃起來了,他一定要弄死這小娘皮給六爺出氣。

陸淩自是看出了下屬的心思,他的聲音很低:“不是她,是陸霽……陸霽醒了。”

陸淩說這話時都透出難以言喻的恐懼。

像是提到陸霽都受不了似的。

陸淩強撐著一口氣:“走,快去正院。”

下屬雖然疑惑,但還是背著陸淩匆匆去了正院。

正院裏一片祥和。

現在時辰還早,眾人剛剛用過晚膳,還沒到休息的時候。

陸大郎正在和他的妻子阮氏說今天白天的事,還道:“這回六弟應當能把事情辦妥。”

阮氏點了點頭:“老爺放心吧。”

隻是餓陸霽幾頓而已,陸淩再不成器,這點子事總是能辦妥的。

夫妻兩個正說著話,外麵忽然吵嚷起來。

其中還夾雜著小丫鬟的尖叫哭泣聲。

陸大郎一下就變了臉色,阮氏也沉了臉:“外麵這是鬧什麼呢?”

夫妻兩個打算出去看一下。

結果就看到了庭院中滿身是血的陸淩。

陸淩的胸口還插著一把剪刀,剪刀顫顫巍巍的,他身上的血把衣裳都給浸透了。

若不是陸淩的胸膛還微微起伏著,怕是都要以為他是個死人了。

阮氏是個女子,哪見過這等場麵,當下沒忍住叫出聲。

陸大郎也嚇得麵色青白。

這麼大的動靜,陸家的幾位爺都出來了。

還有人急道:“快,快去請府醫過來。”

陸淩這個樣子,得趕緊看大夫。

還是陸大郎先緩過神來:“你們爺這是怎麼了?”

下屬的牙齒都在打顫:“是,是侯爺醒過來了……”

方才在來的路上,陸淩把事情都告訴了他。

眾人聞言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還有人道:“怎麼可能?”

太醫都說陸霽沒救了,陸霽也確實昏迷了這麼久,何況他們今天剛剛見過陸霽那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陸霽怎麼可能突然醒過來?

可眼前重傷的陸淩做不得假。

不管他們再怎麼不願意相信,陸霽都真的醒過來了。

一眾人嚇得魂不附體,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正在此時,府醫匆匆過來了。

陸大郎強撐著道:“府醫,你快看看老六怎麼樣了?”

安排完陸淩的事,一行人進了正屋,一個個都麵色倉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