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道聲音,陸炳文愣了一下。
看了看顯示的號碼,這才有點不敢相信的小心問了一聲:“小塵?”
“是我。”
江挽靠在椅子上,右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左手轉著一支筆。
目光淺淡的落在靠牆擺放的《仙域離火》上,表情有點散漫。
電話裏的陸炳文笑了一聲,“真是難得啊,你這是,出關了?”
“是吧。”兩個字,說的還挺理直氣壯。
陸炳文樂嗬嗬的,聽得出慈祥。
“前幾日,風雲集團那邊還找過我,打聽你的消息,沒想到你就出來了。”
江挽轉筆的動作頓住,在桌子上磕了兩下,“那邊不急,你身體怎麼樣?”
陸炳文語氣隨意:“無妨,有點小毛病,歲數到了,免不了。”
“實話?”
“我還騙你不成。”
陸炳文避過這個話題,問到:“怎麼,你是考慮好了,要來京城?”
“可能會去,不過你說的那件事,不行。”
陸炳文默了默,道:“你無情。”
江挽挺無奈的:“是你無理取鬧。”
一把年紀的陸炳文:“……”
他隻能退而求其次,“那你今年,得交過來一幅作品。”
江挽:“……我沒空。”
陸炳文語氣拔高:“你沒空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我不管,整個協會就隻有你的兩幅作品,還是十一歲跟十四歲的,你今年必須畫一幅來!”
江挽用筆揉了揉太陽穴,妥協:“那你告訴我,你身體真實情況,我就答應畫一幅。”
陸炳文氣的翻了個白眼兒。
“醫生都說沒什麼大礙,平心靜氣,幾年內出不了問題,所以啊,你別氣我。”
江挽姑且不再細問了,問也問不出,“好,給你畫,年底前一定交上去。”
“你可真能拖!”陸炳文嗔了一句。
江挽懶懶的說:“我手裏還積壓著任務,還不是你給我找的事。”
陸炳文佯裝不耐煩:“行行行,年底就年底。”
掛了電話後,江挽眯了眯眸,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許那個吊墜,隻是老爺子心疼孫子,所以才給陸冥的?
陸炳文的手機不輕不重的落在桌子上,他站起來,將有些顫抖的手背在身後,抬頭,看向椅子上方掛著的畫。
畫的色彩極暗,在強盛的光芒下,襯得愈發詭譎。
方寸之內,似乎湧動著不知名的力量,要從幹涸的大地破土而出。
幾道攝人心魄的裂痕,幽深之下,暗藏著一片未知。
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從壓迫中掙脫的,會是什麼。
希望,亦或是毀滅。
這副名為《裂》的畫,一直被陸炳文掛在自己的書房,從沒出現在人前。
更沒人知道,這幅震撼人心的畫,十年前,出自於一個八歲的小姑娘之手。
···
江挽對畫畫沒什麼壓力,哪天閑的沒事兒了隨便畫一幅就行。
她習慣的打開糖盒,卻發現裏頭空了。
顧衍基本上整月寄一次,這些天因為早起,江挽吃的量多了點,一不小心就吃沒了。
她指尖兒動了動,收回來,摸出手機,給百子西發消息。
【明天】
打了兩個字,突然想起來那個楊教授,怕是明天下午的專業課請不下來假了。
就這麼晃神了一下,兩個字被誤點發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