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容逸(1 / 3)

當著鍾秀娥的麵,公孫佳沒再說什麼,不過她對李媽媽幹的這個事也不是完全滿意。決定下次有類似的事情還是讓阿薑來辦。

回到書房,公孫佳才說:“這李媽媽辦事有點莽。”

阿薑道:“是啊,我也嚇了一跳。還好勸住了,不過那個小丫頭倒好像還撐得住。”

“你等會兒帶點東西安撫一下吧。既打算將人留下來,就不要平添她的怨氣。”

“是。”

公孫佳順口吩咐一句就又去忙更重要的事情了。拜年帖子還是要擬一擬的,還有計劃好了的要宴一宴公孫昂的一些舊友部屬之類,也要擬名單下帖。

此外還有一個約了要登門拜訪的容公子,此人也不能輕慢了。公孫佳踱進書房內室,打開一隻書櫃笨重的櫃門。裏麵擺了幾排冊子,指尖在書脊上遊走,數了數,從第九本開始,抽出一本看看封皮,抽到第十本拿到了桌前慢慢翻看。

公孫佳翻到了容逸這一頁。冊子記了容逸的生辰,父母,排行之類,算一算,他今年才及冠。又從抽屜裏出了榮校尉最新交上的的另一張紙,信息就更多一些。容逸,在他那個大家族裏排到十九,人稱十九郎,也是一代俊材,是很多人看好的未來的文臣領袖。榮校尉細心,還給附了一首容逸最近的詩作。

公孫佳仔細一讀,不由搖頭:有這樣的才華,還跟鍾佑霖以文會友?這貨忒損也忒能忍了!

將紙夾到冊子裏,依舊放回櫃子裏,腦子推演了一下後天如何與容逸商談,重點有幾個。直到偏頭疼又犯了,才小小地吸一口涼氣,準備睡覺。反正約的是後天,明天還能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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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第二天一早,又多出一件事來。

卻是鍾秀娥心心念念著的一件事——公孫佳有一陣子沒去佛堂上香了!這段時間大家心裏都存著事,又分別忙著自己關心的事,竟把這個給忘了!這是不可以的!鍾秀娥昨天記住了這件事,今天一大早就親自來催公孫佳:“吃過飯就去上香。”

公孫佳早晨起來頭原本是不疼的,被她一念叨,又覺得有人拿錐子紮她的腦仁兒了。含糊地應道:“好吧。”

鍾秀娥的信仰非常靈活,出了不能解決的事就天天燒香念經求佛祖保佑,自己能解決的時候就與佛祖一別兩歡不勞佛祖操心,自認為自己不拿小事麻煩佛祖對佛祖貼心極了。如今看看女兒這身體,不像是自己能解決的樣子,她又想起來燒香了。

公孫佳隻得登上肩輿,與她一同到了府邸西北角的小佛堂。

佛堂是為了給公孫佳祈福用的,就在公孫府裏西北角劃了一片房子。說是佛堂也有三進建築,有石雕的燈籠、香爐等等,五髒俱全,且比起某些小廟還更像樣子一點。公孫佳不太愛來這個地方,她既不喜歡檀香的味道,也不喜歡這磕了無數的頭也沒讓她健康的造像,反正燒再多的香最後生病還是靠灌完了藥自己扛。

公孫昂過世之後,她就更不喜歡這裏了。如果相信了神佛,那自己這談不上好的處境、糟糕的健康,難道是被神佛厭棄了嗎?

她是絕不承認自己有一星半點不好的!既然她自己沒錯,那就是別人……別神的錯!

不過,如果過來一趟能夠免去鍾秀娥的念叨,以及未來外婆一家子知道之後更多的念叨,公孫佳還是會選擇勉強跟親娘來燒個香的。

母女二人帶了餘盛到小佛堂去。鍾秀娥的意思,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外孫子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讓他拜拜菩薩看不能把腦子磕開竅。

餘盛心情有點激動!漂亮小姐姐!

“漂亮小姐姐”元崢早早就起來了。

他對這個暫時棲身之所還挺滿意的,除了昨天那一通嚇唬,再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了。

隔壁的兩位師太要做早課,都起得很早,元崢也不敢多睡。爬起來匆匆穿好了淡青色的新裙子,一頭卷發束在了頭頂,炭盆的火燒得差不多了,木炭隻餘一點淡白,缸裏的水倒是沒有結冰,洗漱過後,元崢識趣地抱著掃帚掃院子。

冬天落葉早掉得差不多了,來回的人也不多,很容易清掃。

鍾秀娥一群人浩浩蕩蕩趕過來時,元崢已經幹完活,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飯,碗都洗好了,正在屋子裏踱步。鍾秀娥等人過來動靜不小,元崢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絕不往主人家跟前湊。

府裏的主人足有兩個月沒過來了佛堂,兩個尼姑昨天接了一個漂亮不像話的小姑娘才嘀咕過,不意今天主人們就來了。看來要從此多事了,隻盼佛祖能鎮住亂事。兩個尼姑放下手裏的經卷,出來相迎。

在這家當駐家尼姑非常的輕鬆,他們家主人沒一個對佛學感興趣的,也沒有一個對佛經有深入研究的。公孫昂與鍾秀娥這對夫婦,本身一本經都念不全,公孫佳好一點,明顯心不在這上麵,但是他們給錢大方!

給錢大方、不檢查課業,哪裏去找這樣的東家?

尼姑當然也就熱情,支使元崢:“阿方,燒水,煮茶來。”

鍾秀娥道:“不了,才吃過飯,來上炷香。”

“夫人這邊請,貧尼今早才供奉完,佛很歡喜。”說著便又去取香。

公孫佳慢吞吞地從肩輿上下來,把手放到手爐上暖著,實在也挑不出毛病來。

這兩個尼姑能在公孫佳手裏留下來,自然是因為她們毫無進取之心,純粹安心在公孫家養老,做一天尼姑念一天經。說取香就取香,也不趁機推銷點別的高檔檀香,好讓主人家多掏錢。

一行人往正殿去,迎麵遇到元崢提著一把鐵壺過來。鍾秀娥說“不用”,他還是跑去裝了一壺水來燒,萬一上完香再想喝茶呢?準備了可以不用,想要的時候沒有準備才要命。

元崢一張臉洗得幹幹淨淨,頭發紮在頂心,將整張臉都露了出來,那是一種清清爽爽的嬌媚。李媽媽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想說話,突然想到:害!這裏又沒個爺們來看她,我瞎操什麼心?

還是有的,比如餘盛,看著漂亮像個洋娃娃似的小姐姐,什麼佛祖,什麼香火,都忘了。

鍾秀娥一挑眉,點點頭:“還算幹淨,怎麼隻有根頭繩?藥王不是說收了她在咱家麼?新年也給先給她點首飾。”

李媽媽答應了下來。

公孫佳看到元崢,腳下沒停,順口說:“嗯,她就在咱們家了,我讓人把她從二舅母那裏轉過來。公主府那邊手也忒快了,已經給她上了名冊。人掛在他們那兒,不太好。”

餘盛跳了起來:“怎麼能這麼幹呢?”畢竟不是真的五歲,這種上了名冊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這就是當奴婢了唄。那怎麼可以呢?身邊這些仆人的服務他已經習慣了,眼前這個他卻接受不了。

仗著金大腿是個魔改瑪麗蘇的傻白甜人設,餘盛抱起金大腿撒嬌:“阿姨,小姐姐好好的,幹嘛要她做奴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