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死了一個姨媽,整個京城都消停了,連日常打鬧的紈絝們都收斂了幾分。
鍾秀娥吃飯的時候對公孫佳道:“算他們識相。”
說這話的時候,喬靈蕙母子都在場。由於老太妃的喪禮,餘盛的課也停了好幾天,暫時也沒有複課的打算。喬靈蕙知道公孫佳對老太妃感情深厚,特意抽了幾天的空過來陪陪妹妹。
陪了幾天,發現母親和妹妹的情緒已經穩定,她自己家裏也有一堆的家務事,也到了回家的時候。
鍾秀娥留她吃了午飯再回,現在祖孫三代正在鍾秀娥那兒一塊兒吃飯。
鍾府的夥食固然不錯,辦著喪事終歸不自在,回到自己家裏哪怕清粥小菜也吃得舒坦,何況公孫家跟清粥小菜怎麼也不搭邊兒。
鍾秀娥喝著暖暖的鹿茸粥,從胃一直暖遍了全身,說話也帶了幾分難得的快意。老太妃一去,她本能地覺得不痛快。
今天,因喬靈蕙也在場,公孫佳便提醒了她一下,回到餘家,讓餘家的人都收斂一些,近來京城的紈絝都會收斂,最能鬧的安生,剩下的就顯出來了,誰出頭誰被盯上。
喬靈惠還沒說話,鍾秀娥就先說上了。喬靈蕙跟著說了一句:“總是姻親,他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嬉戲不是?他們真要鬧事兒了,是給我沒臉,我先在家裏收拾了他們。你這幾天也累得狠了,好好養足精神才是正經。”
鍾秀娥道:“你姐姐說的對,這回得聽她的。再說了,誰敢不給你外公麵子?”
餘盛很好奇,雖然知道這位小姨媽不是個善茬,但是他是大外甥呀,問點小問題,應該還是可以的吧?他仗著自己是親媽的獨生子,不能被打死,就問:“阿姨,太公家這麼厲害了嗎?”他有點想試探一下小姨媽的路子。
公孫佳道:“這與你太公家厲害不厲害有什麼關係?”這外甥哪怕是案底清白的,他也是傻!為了防止他犯傻惹禍,公孫佳隻好給他解釋道:“是擔心陛下生氣。”
鍾秀娥道:“這不也差不多嗎?”
公孫佳道:“當然不一樣。要是因為外公,那外公就危險了。”
餘盛發出一個單音:“呃?”
公孫佳隻好掰開了給他們講:“當年太後過世,也沒耽誤了他們偷偷摸摸的尋歡作樂,不是還抓了好幾個?其中一個就有張飛虎張翁翁家的人?”她知道,是因為那貨因為幹了這麼個蠢事,壓了好久沒能蔭官也沒有什麼實職,最後是從湖陽公主那裏討了個人情,求了一份過年打牌贏來的告身才出了仕。這事的八卦來源——鍾佑霖,保真。
鍾秀娥道:“好像是有這麼一檔子事兒。”
公孫佳道:“所以啊,沒那麼怕的。對太後都這樣,何況是太妃?這京城那麼多的人,哪年不走幾個老人?他們的兒孫也都不差,也沒見旁人太避諱。要是因為外公,別人就像避太後一樣的避太妃,那外公難道要與陛下等同?這樣的權臣,會死全家的。”
鍾秀娥沒有反駁女兒,她認了女兒與丈夫一樣的家主地位,就會聽信女兒對大事的安排。點點頭:“明白了,沒那本事,不能搶那風頭。”
喬靈蕙道:“世上也沒有,在皇帝姨母過世之後不許人玩鬧的道理。多半會另找理由吧?”
公孫佳道:“哪用另尋因由?不聽話,遇到事兒了,可赦可不赦的,不赦。可殺可不殺的,殺。可升可不升的,不升。誰也說不出話來。這還是最簡單的。”這就是她跟趙司徒等人說的“越聰明的人講規矩越可怕”,相信皇帝玩這一手已經是爐火純青了。這麼多年,紀家被壓抑,皇帝沒少玩這一手。
餘盛心道:原來是這樣,受教了!你們古代人的心眼兒怎麼那麼多呢?簡直讓穿越者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