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孺人心裏打著小鼓,邊說邊偷眼看看公孫佳。她自己明白,這一次自己的心境與之前的求援全然不同,她想明白了,她得自己奮起爭一爭,否則提心吊膽的日子就沒完沒了了。要爭,她也沒什麼資本,就隻好借力打力。能給她借的力也不多,她能想到的、夠份量的,也就是公孫佳了。
恰巧,在針對紀氏這件事情上,她與公孫佳又有著共同的利益。吳孺人打了好幾天的腹稿,終於在這今天鼓起勇氣,帶上弟弟登門請托。
要與紀氏爭鬥,她總得有點自己的勢力,她又隻有這一個弟弟,此外再也沒有男人肯幫她了。還是得通過吳選來培養自己的朝中勢力。以後能做到什麼樣,吳孺人還沒有想得那麼遠,但是坐以待斃的後果她已經嚐過了、代價也付過了,再不能這樣了!她以後就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哪怕累死了,也比什麼都不做叫人作踐死了強!
新王妃看著比舊王妃和善得多,可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跟紀家沾邊的人,毫無信譽可言。新王妃是不是好人她已經不想去研究了,她隻知道,隻要退一步,她就完了!
所以,她來了。帶著利用的心情,公孫佳的勢力若能為她所用,那是再好不過了!
在與公孫佳配合這件事情,與之前並無太在的改變,隻是吳孺人自己心境變了,就有些疑神疑鬼,怕自己的心思被公孫佳看穿。誰喜歡被別人利用呢?公孫佳要是現在撒手不管她了,那她就真的要困難許多。
戰戰兢兢的,吳孺人的手按在吳選的肩膀上,用力得指尖都發白了,就等著公孫佳一句話。
公孫佳掃了一眼姐弟倆,道:“你們王妃人不錯,不必驚慌。”
吳孺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得又要跪下,被眼疾手快的單宇一把給攙住了:“孺人小心腳下。”
吳孺人耍心眼的事已幹了不少,在公孫佳麵前這樣還是頭一次,心先虛了,急切地道:“再這麼下去,我就完了。”
單宇輕聲勸她:“還沒到那個地步呢,我們君侯看人還沒看走過眼。再說了,你們王妃就算想做什麼,也不會拿你開刀呀。孺人能對王妃有什麼威脅呢?別自己嚇著自己。”
有了單宇,公孫佳就省掉許多話,讚許地對單宇點點頭,說:“都坐吧。”
單宇硬把吳孺人強行按到椅子上坐了,吳選也默默地爬起來坐在吳孺人的下手。單宇在一邊陪著勸吳孺人:“您先把心靜下來,想想自己的處境、自己要什麼,別急得眉毛胡子一把抓呀。什麼都想抓,就兩隻手,能抓著什麼呢?”
單宇對吳孺人沒幾分同情心,吳孺人開局的一把牌比單宇好多了,現在把自己活成這個鬼樣子,真是活見鬼了!吳孺人聽了單宇的話,依然有些急切地對公孫佳解釋:“就是一件事兒,我已沒了兒女可指望,隻好要弟弟出息,這……”
公孫佳擺了擺手,和藹地問道:“他能幹什麼?他擅長什麼?我說的是實務!你們那做假賬的本事就不要拿出來了。哄一個萬事不管的傻子,算什麼本事?”
這姐弟倆瞞著章昺利用廣安王府這個空殼子,從中撈了不少好處,這事兒公孫佳知道,因為有一部分好處是她授意給的。這兩人也有趣,這幾年就埋頭治家產,很是安份。
姐弟倆啞然。公孫佳都要被氣笑了:“這幾年讀書都讀了些什麼?學了些什麼?嗯?不幹實事,沒有實績,給他什麼他都做不來!”廢物點心還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享福的,那得是鍾佑霖那樣的!吳選投胎沒瞄準,有什麼辦法?讓公孫佳跟安排自己親戚似的安排吳選,也得吳選自己有潛力。
什麼都沒有,就覺得能抱上大腿,這頭上頂的怕不是個空籃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