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一個弄不明白,登時就是一場大亂!生靈塗炭也未可知。純兒子繼承都多少人倫慘劇,現在把有資格爭奪的勢力擴大一倍……
無論是更關心公孫家的單良,還是更注重“禮法規矩”的容、趙,都希望能夠有一套有效可行的製度。
公孫佳問道:“你們是不是已經有什麼想法了?”
單良道:“得是親生的!沒有您的血統,就不能有機會。如果有誰因此圖謀篡位,天下共擊之!”他考慮得瑣碎而全麵,各朝的公主,有些駙馬會有婢妾生子,有的公主會給認下來,也算自己的孩子。擱公孫家,就絕對不行!單良在乎這個。隻要不是絕嗣了,就不能有這種事情發生!父係宗法,在這個方麵是絕對不可能執行的。他主要希望明確“皇女”的身份界限。
趙司翰道:“還是要明了製度。以後駙馬是個什麼身份?皇夫究竟有何權責,什麼該他管,什麼不該他管。再有,內外命婦如何朝見?總不能讓皇夫來接見吧?”
容逸道:“如何修訂玉牒,還要斟酌。”
公孫佳道:“宮中本來就有女官,內外命婦我親自見她們也無不可,這個不是大事兒。”因為本來後宮裏的女宮就不等於妃嬪,現在這套係統還是可以接著用的,容逸等人沒有糾纏此事。
公孫佳又說:“子嗣麼……手足相殘又不是什麼稀罕事兒,我擔心的反而是廢物兒子和能幹的女兒同時出現。你們說,到那時該如何是好?章嶟那樣的兒子和妹妹這樣的女兒,要如何選?是該為了天下接受一個庸主,還是……”
趙司翰忙說:“且慢!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這才是國家長治久安之道啊!”想了一想,他又小聲添了一句,“聰明人,怎麼樣都能找到漏洞的。”比如廢後,立寵妃為後,給寵愛的幼子一個嫡子的名份之類的。以及宮廷政變,請廢物下台一鞠躬。
公孫佳道:“那不得了?立嗣以嫡長。妹妹不是我不得已的選擇。嘖,我就不明白了,隻有女人才能確定孩子是自己的,我生下來的,一定是我的孩子。”未竟之意讓幾個意會了的男人臉色齊變,差點伸手摸帽子去了。
單良掩飾地清清嗓子,道:“宮闈森嚴。”
容逸更關心的是:“皇室如此,臣下襲爵呢?家產繼承呢?要修改律條嗎?皇夫怎麼選?選個平庸之輩是折辱皇室,過於上進,又恐……幹政。”男主外、女主內才是正常現象,但是女帝又是個特例。
公孫佳道:“限製。五服牽連太廣,唔,同祖兄弟,不得入政事堂、不許掌兵。唉,凡事有利就有弊,本來就沒有兩全的。想要又忠心又能幹,還要長得好、家人也忠心能幹,怎麼可能?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自己立起來才行。妹妹,聽懂了嗎?”
妹妹道:“是。那阿爹?”
“他不一樣,”公孫佳毫不猶豫地說,“不許拿他說事兒。”
容逸被噎了一下。
公孫佳道:“你們先擬個細則出來,要次序分明。無論是個什麼樣的次序,有秩序總比沒秩序好。反正日子足夠長,咱們可以慢慢補。”
容、趙從製度上也沒有更好的建議,這事兒它本來就新鮮嘛!又不能當著女帝的麵說女人不能當皇帝,也不能當著公孫佳的麵說女兒不能做繼承人。他們的本意也是希望提醒公孫佳還有這麼一件事,趁著休養生息沒別的事,早點考慮。
公孫佳給了個大原則:限製了“外戚”權利,又確定了“繼承原則”,各方勢力也算達成了平衡,還讓他們擬細則,他們也就暫時滿意了。趙司翰說“聰明人,怎麼樣都能找到漏洞的”公孫佳說“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自己立起來才行”,都是一個意思。
彭犀道:“已經差不多啦。”
妹妹仔細想了一下,好像現在也隻能如此了,心道:那孩子就不能養糊塗了!
公孫佳道:“那好,趁大家都在,咱們琢磨點兒正事吧——休養生息是為了恢複生機,人才也是生機啊。”
人才儲備是個件非常要命的事情,京派損失這麼多人,不止是京派的損失,它也讓國家損失了不少熟手。同時,宦官世家的子弟從小耳濡目染,做官之後適應也會略快一些,就是這些人,變亂中也損失了不少。
這是文臣。
武將也有類似的問題,公孫佳自己麾下將領不少,但是賀州派已經有比較長的時間沒出能人了。
彌補的辦法倒最是也有,就是科考。公孫佳開了個武舉。不過所有這個殿裏的人都有私心——他們都有點偏心“自己人”。容、趙主要是擔心“自己人”的人數,鍾源就是擔心“自己人”太不上進——賀州勳貴許多都有爵位的,他們在前朝的爵位大部分被今朝承認了,能躺平過富貴日子,許多人就不求上進了。
公孫佳道:“文官,先任地方再進政事堂。武勳,要識字,要會弓馬,要能識圖。考試,考不過的俸祿減半,什麼時候合格了,什麼時候發全的。考試也不要太難。”武勳裏家的孩子是真不少!
她讓鍾源去擬題目。
鍾源道:“所有人都考嗎?”
公孫佳道:“想襲爵、蔭職的必須考。其他人扔到學校裏,讓他們學點人樣兒!還有幾年的功夫,練好了,正好隨軍南下。”
容逸與趙司翰在這一會兒功夫裏,也已經有了提議——官學生入學需要資格,那麼考試做官也應該有資格。比如三代良民,再比如要有人做保之類。
公孫佳道:“可。”
彭犀道:“隻要天時過得去,過個兩三年,生機也就漸漸開始恢複了。到那裏就可以著手修複舊京了。”
公孫佳道:“天時不好也不過多攢兩年家當而已。”
趙司翰道:“天時還是好一點吧。打一場仗,攢兩年家當或許夠了,打完之後南朝屬地的治理,恐怕要花費更多。”
公孫佳笑笑:“難道南方是白吃幹飯的不成?隻要四海歸一,百姓活下去還是不成問題的。”
鍾源問道:“南下的統帥是?”
公孫佳笑問:“你想?”
“當然。”
鍾源當然是很想的!他是樞密使,也是賀州勳貴的領袖。問題在於,賀州是前朝的功勳,本朝?那得是從賀州派裏分化出來的公孫派的將領才是最親近,他需要有功勞,需要帶著賀州鄉親做點正經的貢獻。
公孫佳道:“還有時間,你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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