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讓你感覺自己是活著的這點很重要,所以這個你可以理解為……嗯,模擬共感。”

“共感?”

“就比如說,現在因為我困了,你肯定也會變得想睡覺。”

她的使魔所連接的共感,那當然是她的。看到七海建人似乎有些無奈的表情,亞紀歡快地放開手:“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是。”

“不過你放心,除了這一次以外,隻有你想要和我共感的時候這個印記才會開啟。開關就給你自己控製了,亞紀大人果然很善良對吧。”

“我能否再問一個問題?”

“當然可以,直接說就好了喲。”

“亡靈法師對使魔,都是這樣的態度麼?”

普通的亡靈法師對待使魔基本都是以對待奴隸的方式對待他們,她會這麼做,無非是因為自己老師的言傳身教以及她本人保持下來的基本人性罷了。

七海建人是她的使魔沒有錯,但是他也是“人類”。

“我老師這麼對使魔的,所以我也這麼對使魔……沒什麼奇怪的。”

眼前的亡靈法師小姐似乎有些言不由衷,看著七海建人手背上再次黯淡下去的印記歪了歪頭:“你不想睡?那我去睡了。晚安啦建人桑,一直看書也很無聊的,困了就開共感,和我一起睡覺我也不介意哦。”

“……晚安。”

少女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間洗漱完畢,把自己砸在床上時正巧聽到了隔壁房門開啟的聲音。木製的門帶著吱呀的聲響,在寂靜的夜晚裏顯得莫名有些尖利,也讓她一下子彈坐了起來。

對哦,工房裏的不是什麼別人,是自己的使魔,是七海建人。

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重新慢慢躺下去再拿出手機,摸到自己發的那個貼看著一排排的自古大哥真絕色後撇著嘴申請了刪帖。

要哪天自己的匿名號被扒出來,她還真的有點丟不起這個人。

不過,為什麼偏偏是七海建人……

腦海裏閃過自己看著七海建人為了那個虎杖走到那個咒靈麵前,又被他的攻擊半身化為飛灰模樣,亞紀輕輕地放下手機,把被子拉緊後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她總覺得這樣的人不能死,絕對不可以。他應該是要繼續活下去,應該要能夠有更強的力量,應該能夠保護所有人。

所以她要複活他,她選擇他成為自己不死、他就不會死的使魔。

僅此而已。

距離澀穀事件發生已經過去了幾天,如今的澀穀站邊上也有了不少潔白的花朵用於祭典在“恐怖襲擊”中死去的人。哥特裝在這種時候反而顯得格外應景,打著黑色小陽傘的亞紀注視著不遠處已然堆積在一起從而顯得慘白的花束抬起頭,注視著在陰霾的天空下飛舞的烏鴉輕輕歎了口氣。

人類很強大,但是也依舊和千年前一樣,太脆弱了。

就如同是千年前的她。

高跟鞋撞擊著水泥地發出略顯沉悶的聲響,從澀穀幾乎沉重悲傷到都有些窒息的氛圍中走出來時亞紀聽著自己店裏女學生們活潑的笑聲,在走進去時看著兩個和微笑著的太宰治說話的姑娘嘴角抽搐。

太宰這張臉,可真是會騙到小姑娘。

“亞紀小姐,歡迎回來。”

夏目貴誌在看到亞紀歸來的時候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同時仿佛是想到什麼小跑到了她的身邊:“太宰先生大約在一個小時前來找您的,說一定要見到您,所以就坐下了。”

“啊,我知道。”

看著少女們在看到她走到太宰治對麵坐下時發出的竊笑聲,亞紀也不在意,對著他直接伸出手:“東西做好了?”

“就不能是我想念夏目君的泡茶手藝,所以才來了嘛。”

“不,你這是‘正好有免費的紅茶不喝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