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以前他們感情不好的時候吧，折騰他；分開了之後追來追去的吧，也是折騰他這個助理。
現在好不容易HE了！助理也該功成身退了吧！
袁助理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估摸著他老板也是這樣，於是袁助理打著膽子，問出了多年疑惑。
“林先生，我有個疑惑。”
林衡：“什麼？”
袁助理：“兩年前您和商姐戀愛沒多久就結婚了，何況也簽了婚前協議，不涉及財產分割等情況，而且您婚後大半時間在美國，按道理來感情沒那麼深，您為什麼就是不肯離婚呢？”
真是隻是兩個人的意氣之爭嗎？
憑袁助理當林衡助理這些年，袁助理以為不然。
林衡臉色一板，袁助理很會讀空氣，趕緊出去了。
他方一出去，林衡的麵色立刻緩和，剛才在袁助理問話的時候，林衡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兩人在文館的時候。
當時商行露在路邊撿走了他，去館內兼職，要帶他去平時對普通人封閉的館子。
林衡對文學不感興趣，那卻出奇地花了很多寶貴的時間等商行露。
先送走了一批學生，又來了一批大學生，送走的時候，混在人群中某位學生的妹妹，有些苦惱地找商行露問：“姐姐，能向您谘詢一件事嗎？”
商行露讓她盡管問。
高中生：“姐姐，您是文專業的吧？
您當年是怎麼知道要報這個專業的呢？
這個專業就業不是很好，除了極少數人，幾乎掙不到什麼錢，可我又很喜歡……我不知道我應該選一個好就業一點的專業，還是選喜歡的專業。”
商行露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話放任何人那裏，都不好回答。
很可能一回答，就決定了姑娘的一生，責任重大。
姑娘這個年紀，如此理性，已經很難得。
商行露仔細地想了想。
她沉吟片刻，：“你知道嗎？
文學這門學科，其實絕大部分理論，隻是來源於學者們的推論，很多現象，用現在最先進的望遠鏡，也無法觀測到。”
“比方黑洞。
簡單地來，有學者通過計算愛因斯坦引力場方程式，得出了一個真空解，這表明大量物質集中在空間中的一點，會產生奇異現象，於是有人將這個奇異現象命名為黑洞（注）。
黑洞這個概念普通人接受了好久，而直到近些日子，麻省那邊的實驗室，才有團隊更改了算法，終於得出一張真正意義上黑洞的照片。”
“人類和廣袤的宇宙相比，甚至連塵埃都算不上。
我們得出的很多結論，也許經過千百年的探索，最後證明是對的，又或許經過幾代人的努力，證明是錯誤的。
然而，在得出結論前，誰又知道是對是錯呢？”
到這些，商行露的語氣，和每一個時刻，都不太一樣。
她像是給高中生聽，又像是給自己聽。
她曾經有過同樣的困擾，當局者迷，看別人的困惑時，她看得清晰了很多。
商行露輕輕歎氣，繼續：“所以我有的時候在想，我們去選擇去努力，也許不單單是為了目標裏的結果，能拾撿到路邊漂亮的花朵，不也很不錯嗎？”
著，似乎覺察到自己的太多了，商行露笑了笑，然後摸了摸高中女生的頭，“他們走遠了，快跟上吧，免得走失了。”
高中女生懵懵懂懂，轉身追上了大部隊。
林衡將商行露的話，盡收耳內。
不如商行露剛才在自己專業的東西時，已然忘記了林衡的存在。
林衡幾乎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側臉。
當即，林衡聽到了自己心裏的聲音。
他似乎非她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