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隻崽
為了安全,家裏的窗簾終日拉緊,日光揚在上麵,僅能透進淺薄一層絨霧。
幹擾睡眠的不是光,是很低很輕的話聲。
但聲音太熟稔撩耳了,即使聽不清,隻憑音色語調,也能讓她心裏綿軟地蠢動起來,再也睡不下去。
林知微睜開眼,臥室裏一片昏暗。
她被裹在被子裏,蓋得嚴嚴實實,生怕露出哪裏著了涼。
腰腿仍然泛著酸,稍微轉了轉身,全身都脫力地像要散架一樣,她喉嚨裏下意識輕哼兩聲,聲音太膩,她自己都驚了一下,趕緊抿住唇。
但緊閉的房門還是立刻被推開。
陸星寒扔下電話,三兩步趕到床邊,把她連著被子擁住,低頭親親她的眉心,“微微。”
林知微臉頰紅潤,眸光水亮。
他掀被躺下,把她擁到懷裏,手掌在她細窄腰背上輕輕按摩,輕吻著她的唇低聲問:“累不累?
難受嗎?”
他的手又移到她的腹上,熱燙體溫毫無阻隔地傳導,讓林知微舒服得眯起眼,搖搖頭,聲回應,“有一點酸。”
她抬頭親親他的下巴,“現在幾點了?”
“還不到十點,”他,“再睡一會兒。”
林知微立刻清醒,“十點?
!你今沒行程嗎?”
太陽高照了還能跟她擠在床上不走?
男團,尤其陸星寒,哪來的這麼多時間。
陸星寒摟得更緊,“剛給袁哥打過電話了,下午再走,”他聲音漸低,“往後一個月,我都盡量回來。”
再過一個月,她就要離開了。
林知微眼睫垂下,想催他去忙的話咽了下去,蹭蹭他的胸口,默默合眼。
不管了,放縱一次吧,陸星寒會有分寸的,她也想盡可能多黏一點,黏得扯不開才好。
但林知微睡不著了,精神也恢複很快,她試圖坐起來,“我去洗洗……”
陸星寒先一步下床,把她輕輕鬆鬆往起一抱,“乖,我幫你洗。”
林知微不禁瞪向他。
……能不乖嗎?
顯然不能。
不隻衝了澡,洗漱都被他不容拒絕地一手包攬,林知微像朋友似的被他摟著攥著挪來挪去,最後他在洗手台上鋪了兩層綿軟浴巾,扶她坐在上麵,擠出洗麵奶揉在她臉上,一點點細心化開。
林知微被他蹭得癢,笑著往後躲,飄出一串香噴噴的泡泡,“就不能讓我自己來嗎?”
“你呢?”
陸星寒揚著唇,怕她後背撞到鏡子,伸臂護住,海綿沾了水,把她臉上的泡沫認真擦淨,在兩邊臉頰分別親過,繼而癡迷地咬到唇上,細細吮吻她的舌尖。
怎麼才能滿足一點。
怎麼才能讓時間再過慢一點。
陸星寒提前熬了糯糯的紅糖米粥,等把林知微照顧得香香軟軟,鍋正好響了提示音。
盛粥那麼十幾秒他也舍不得放下,牢牢抱著她,單手端碗,晾溫了一口口喂到她嘴裏,偶爾唇角沾一點,立刻被他輕輕舔掉。
林知微從最開始的享受親密、放任他照顧到現在,終於察覺到了他埋在最深處的情緒。
又幸福又怕,也正是因為幸福,所以才更害怕近在眼前的分別。
“星寒……”
心裏為他疼,疼的地方剛剛切割出來,隨即被深愛填滿。
林知微接過粥碗,舀起來喂給他。
陸星寒笑,“我不餓。”
林知微歪歪頭,又喂一口,直到碗見了底,才目光柔柔地軟聲:“那也得補充體力啊,可能有件事,還要你辛苦。”
不等陸星寒回應,她主動抬臂摟上去,身上纏的浴巾隨之鬆掉,大片瓷白皮膚露出,綿綿貼在他的胸前。
之後一周,林知微把申請簽證的資料遞交上去,而許黛布置的工作還沒開始,時間基本可以自由支配。
陸星寒幾乎用盡一切可能壓縮工作時間,經常一中間臨時回來三五次,隨便得到一點空閑,也要跑回家跟她待在一起,哪怕隻是看兩眼也願意。
晚上就更不用了。
林知微想想就捂臉,家裏凡是能讓她躺讓她靠的地方,基本都被他折騰過,開始時,她還心思萌動地去撩撥他,要不了兩次,這種機會徹底沒了,主動權完全被他掌控。
她覺得自己像塊會移動的蛋糕,在陸星寒眼裏好看香甜吃不膩,隻要出現在他視野裏,就要被他狼似的盯上。
“陸星寒我告訴你——”夜深人靜,林知微滿身是汗膩在他身上,臉色醉紅,身上軟得一絲力氣也沒有,“你這叫縱欲過度。”
陸星寒眸子漆黑,裏麵熾熱浪潮翻騰得要溢出來,一下下啄吻她的唇角,“沒過度。”
她委屈巴巴蹭蹭,“我累了。”
陸星寒強行平複呼吸,起身把她抱去浴室衝澡,“好,不做了,我哄你睡,咱們還有明。”
還有明。
要不了幾個明,一個月就要到頭。
到了下半個月時,許黛布置的幾項前期準備陸續發到林知微手裏,而同時,林知微通過時裝周的表現贏得許黛青睞,在其引薦下即將出國深造學習的新聞也開始頻頻登上各大娛樂版麵。
當初四個競爭對手的氣還沒消,看林知微有了熱度,暗地裏想帶節奏,引導公眾去翻舊賬,拿那些本已平息的負麵新聞去做文章。
陸星寒早有準備,這些苗頭還在萌芽裏,就被他直接連根掐斷。
林知微經過之前的大風波洗禮,基本可以做到不受外界影響,專心準備許黛交代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