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但凡他上的,都能火爆整個播出期。
電影劇本也多得要爆炸,陸星寒隻接無P的條件圈內無人不知,精挑細選的角色等他一個個篩過,兩場電影節最佳年度新人的提名都發來了邀請函,等著他去現場。
袁孟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
身為經紀人,當初在音樂學院門口撿到他,糊裏糊塗就帶出了巨星。
然而巨星本人對這些似乎毫無感覺,隨時都要崩潰。
“袁哥,今幾號了。”
袁孟回神,忙:“八號。”
陸星寒半合著眼,沙啞:“她走兩年零兩個月了。”
袁孟心要酸死,剛想安慰他幾句,熟悉的手機鈴聲驀地大響。
陸星寒明明筋疲力盡,聽到聲音一下子坐直,捧著手機,“微微。”
林知微深吸口氣,一字字清晰地:“星寒,我這邊定了,隻剩最後一個月。”
陸星寒張了張嘴,半沒出話,身體的反應更直接,眼睛一下子紅了。
被她哄著迷迷糊糊掛了電話,陸星寒後知後覺往座椅上一倒,“袁哥!她要回來了!你聽見了嗎!”
袁孟嘴角要扯到耳朵,“聽見了聽見了!”
陸星寒坐立不安,又爬起來,“不行,我還得努力,對了,巡演,巡演要開始了,明不休了,去排練。”
“星寒——”
他完全不聽,孩子氣的拍著袁孟的靠背,“排練排練!我有力氣!”
十二場個人全國巡演,是他在星火娛樂合約期內,最後的工作。
微微要回來了。
他還需要更好,讓自己更加無可挑剔,去迎接往後要給她的——
洗脫冤屈,公開關係。
袁孟無奈,“好好好,你了算,不過十二場的巡演分成,你真要全捐了?”
陸星寒點頭,“星火娛樂想再拿我撈一大筆,才把票價定那麼高,能花錢參加巡演的都是真正的粉絲,大家夠辛苦了,這份錢本來就花的冤枉,我沒法退回去,至少要用到值得的地方。”
袁孟哭唧唧,“星寒你真好,超愛你!”
陸星寒冷臉,“……免了。”
袁孟受傷,“行吧行吧,你二十一歲生日要到了,正好當是首都場,結束了咱們慶祝,想要什麼禮物,哥給你買。”
陸星寒垂下眼,又蔫了。
他什麼都不要。
隻要她。
陸星寒生日前一,林知微趕去設計院。
導師難得柔和,“要走了?”
林知微深深鞠一躬,“謝謝您。”
導師胡子顫巍巍,傲嬌扭頭,“別以為完事了,還有最後一項實踐分數呢,這個不達標,別想拿證書。”
林知微乖巧,“知道啦,我和許黛老師好了,過幾跟她去一次加拿大,正好是符合您要求的極限自然環境,一定讓您滿意。”
導師“哼”了聲,“別太自信,卡在這一關落馬的學生可多著呢。”
他又歎了口氣,“還是先回國談戀愛去吧,幫我問候你男朋友,告訴他,歌很好聽,等你加拿大的畢業任務結束,叫上他,我們一起喝個茶。”
跟陸星寒約好的一個月,她又成功提前了。
林知微辦理完相關手續,一刻不停趕去機場。
在路上時就飄了大雪,她不禁忐忑,辦理登機牌時果然被告知航班延誤,需要等待。
這個時候又接到何晚電話,她嘰嘰喳喳喊:“票拿到啦!知微你簡直使!當初好了寒哥演唱會給我們弄票,一張不差,位置超好!”
林知微看著窗外色,欲哭無淚,“你們是很好,我要延誤了。”
何晚看看時間,安慰,“還有餘地,先別急,你隻要十二點能回來就行,陪他過生日嘛,我們可都沒透露哦。”
林知微隻有幹著急。
生日當的演唱會晚八點正式開場。
容納近兩萬人的體育館座無虛席。
何晚跟造型分隊的大家坐在內場,齊刷刷穿著陸星寒應援色的上衣,手舉燈牌熒光棒,跟旁邊無數姑娘排山倒海地尖叫歡呼。
她不停戳手機,“知微你加油啊!你男人太受歡迎了啊啊啊擠死我了!”
她轉頭大吼,“別擠我!我可是家屬!”
個人演唱會上,陸星寒遵從個人喜好,原創慢歌為主,快歌和幾段純舞蹈則更顯珍貴。
體育館裏瘋狂聲浪衝,屋頂要被掀翻。
何晚和分隊成員們緊緊抱團,越看越想哭,當初攝影棚裏的青澀美少年,好像一下子就成了站在娛樂圈頂端的睥睨王者。
背後多少苦,隻有他和知微最清楚。
林知微落地時,晚上九點四十。
航班足足延誤了十個時。
她把行李寄存,飛奔出機場打車趕往體育館,一路急得催促,司機忍不住笑,“也是陸星寒的粉絲啊?
我今載了好多,你這剛下飛機就去,不會是特意趕來的吧?”
林知微承認,“是啊,特意趕來的。”
司機擔憂,“照這速度,等你到了也快結束了。”
“沒關係,”林知微深吸氣,“看一眼也行。”
司機驚歎,“真是死忠粉。”
林知微望向車窗外輝煌夜景,莞爾一笑,“沒錯,他最死忠的粉絲,就是我。”
十點二十。
離演唱會結束還有十分鍾。
林知微匆忙下車,拿著票好歹被放入場,才一踏入,就被層層疊疊的人潮震得呼吸困難。
舞台上空的。
震耳欲聾的安可聲。
她不可能找到座位了,挑了個能看清楚全景的位置,扶著欄杆站穩,被熱情粉絲塞來亮著“寒寒”兩個字的發卡。
林知微把口罩調整好,遮住臉,戴上發卡。
此時此刻,她不是別人,隻是陸星寒的粉絲。
從時候第一次聽他唱歌,到如今,他站在萬人體院館裏。
燈光再次亮起,色調溫柔,融軟細膩的米粉色。
陸星寒坐在鋼琴前,從升降台緩緩出現在舞台中間。
一瞬間全場尖叫,林知微咬住唇,目不轉睛。
陸星寒撥過話筒,淺笑著:“還有最後三分鍾。”
大家狂喊著不舍得。
陸星寒“噓”了一聲,頓時安靜。
他穿米色毛衣,黑發簡單抓向額後,褪去滿身鋒芒,眉眼分外溫柔。
“今是我生日,我對大家,有一個請求,”他骨節明晰的手指滑出輕緩音節,在笑著,“最後三分鍾,留給我自己。”
他目光轉向人潮,“留給那個不在這裏的人。”
林知微隔著湧動的聲浪望著他,輕聲:“我在這裏。”
他再次:“留給她。”
粉絲們大喊:“她是誰——”
陸星寒彎著唇角,語氣堅定,“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他按下琴鍵,嗓音一如曾經的剔透。
為她寫下的無數情歌,字字句句都是每個深夜裏磨骨噬心的思念。
現場督導指揮攝像機轉向觀眾席,投映到陸星寒對麵的大屏幕上。
陸星寒看著一一閃過的臉。
萬千人海,沒有她。
林知微站在最高,屋頂垂下的攝像機轉到她的方向,她不閃不躲,直視鏡頭,眼睛通紅。
鋼琴流暢。
陸星寒唱到“你一笑,我神魂顛倒”,猛然間斷了音。
他麵前的屏幕上,有個纖纖瘦瘦的人影,手扶欄杆,蒙著大口罩,頭上戴著發卡,眼裏含滿水光,卻彎成兩道月牙。
在哭,也在笑。
陸星寒雙手發抖。
全場寂靜。
他知道,微微在等他唱。
琴鍵重新按響,他哽咽開口,把剛才那一句重唱。
無論你在哪裏,做多少偽裝,哪怕隻出現一秒,我也能準確無誤,找到你,認出你。
淺淺一笑,就讓我為你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