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誰在看著我 (2)
沒想到那句開玩笑的話真的應驗了,我果然很快又請刺小劍過來幫忙了。本以為那天經過刺小劍那番折騰,那個女鬼就灰飛煙滅了,那雙盯得我心驚膽戰的眼睛也就消失了,可是結果卻恰恰相反。在後來的幾天裏,那雙像蝙蝠割傷月亮的眼神越發猖狂,整日整夜地掃蕩著我,一刻也不讓我安寧,而到了晚上,那張慘白的臉也每晚必到地貼在玻璃窗上,帶血的眼球則像肉食動物發現獵物時那樣瞪著我,我移到哪裏,它就瞪著哪裏,弄得我整夜都不敢睡覺,怕一睡下,這張吊著帶血眼珠子的臉,就會鑽進來。可是到了白天我去查看窗外,又隻是幾片白樺樹的葉子貼在玻璃上麵而已。
每次都是白樺樹的葉子,我想就算這張鬼臉與它無關,它也脫不了幹係。於是在某天早上,我把這棵長在我窗下的白樺樹連根拔起,丟得遠遠的,可是到了晚上那張鬼臉依然出現,而到了第二天,窗外的玻璃上沾的依然還是幾片白樺樹的葉子。我實在受不了這般折騰了,於是我又找來了刺小劍。
刺小劍再次勘察了一下地形,跟我說:“那個吊死鬼,上次我就已經驅走了,沒由來還有這等怪事,你是不是眼花了看錯了?”
我保證說:“沒有,確實還有,你要是不信,可以晚上留下來看看,到時就一切清楚了。”
於是當晚刺小劍留下了,可是說來奇怪,那晚我和他瞪著眼睛等那窗外的女鬼出現,可是等到天亮也沒等到,折磨了我七八天的女鬼破天荒第一次沒出現,難道是她知道刺大師在此不敢顯身了?我不由在心底猜測著,可是那奇怪的被人盯著的感覺依然存在啊!
第二天早上,刺小劍跟我一起在外麵吃早餐的時候問我:“女鬼在窗外出現了那麼多天,難道你就沒下床去看一看?”
我聳肩回答說:“我的膽子哪有你那麼大,當時嚇得我要死,看一眼就覺得心裏毛毛的了,哪裏還有膽量去多看。”
刺小劍沉思了一下說:“緊貼在你玻璃窗上的女鬼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她不是鬼,因為那隻女鬼我已經送走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而且這棟公寓裏,也沒其他鬼魂。”他頓了一下,轉移話題又問,“昨天晚上在你的房間裏,你有沒有感覺到貌似一直有人在盯著我們?”
看來他也覺察到了,我立馬把這幾天糾結我的那雙眼睛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刺小劍安靜地聽完,然後跟我說:“我曾經看過一篇恐怖小說,說的是一個無業遊民,繼承了他伯父的一筆遺產,在這些遺產當中包括一棟老房子,他翻新了一下,當成出租房租了出去。這個主角有偷窺別人私生活的怪癖,為了滿足他這個心理,他在走廊上、電梯中、每個房間裏都裝有針孔攝影頭,為了讓偷窺顯得更有趣,他在挑選房客的時候定有要求,一不要家世清白的乖乖牌學生,二不要收支穩定的上班族,三不要勤儉質樸的小家庭。經過一番淘汰,最後有家暴前科的體育老師老張、黏在網上的大學生伯彥、失婚的王先生和純潔得像天使的王小妹、神秘作家穎如、同性戀令狐和郭力、上班尤物陳小姐入了選,在主角每日的偷窺下過著小日子。突然有一天,主角突發奇想,他想過把當導演的癮,於是開始策劃安排,導演一個又一個恐怖事件……”
刺小劍一邊說,一邊看著我,仿佛我就是那個變態的房東似的。聽完他的話,我心頭猛然一跳說:“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我們那棟公寓也被人安裝了針孔攝像頭吧?”
刺小劍沒回答,眼睛卻轉向了玫瑰禦園的大門口,我抬頭望去,看見我的房東張盛天挺著個啤酒肚正從裏麵昂首闊步地走了出來。路過我吃早餐的小攤的時候,他衝著我點了點頭,我回敬了他一個微笑。我們兩人客套地聊了兩句,他便朝菜市場走去了。
這個張盛天是河北人,據他自己說,早幾年搞物流賠了血本,老婆跟人跑了,後來借了一筆錢盤了這棟公寓,做起了房東。我雖然剛剛搬進來不久,跟他沒太多的接觸,可他給我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人特好,有什麼需要,說弄就弄,決不會推三拖四。可是剛才經刺小劍那麼一說,我頓時對他產生了懷疑,突然想起,房裏頭那雙盯著我的眼睛,貌似跟房東張盛天的三角眼有點相似,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沒來由地打了個寒噤。當即叫刺小劍跟我回住處,正好趁房東不在的時候,查查房間裏到底有沒有針孔攝像頭。
【3】
我這個僅有十來平方米的房間,很快就被我和刺小劍翻了個底朝天,可是卻沒發現半點可疑的東西。我不死心,再次從地板到天花板,從牆壁到夾層又搜了一遍,可依然沒任何發現。我呆坐在床上,抬眼看著四周,皺眉說:“難道我們猜錯了?”
刺小劍點了根煙,猛吸了一口,也是一臉的不解,說:“或許是吧,但是既然不是,那一直盯著我們的那雙眼睛到底從哪裏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