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敏淒厲的聲音在山間回蕩，聽得人心底生寒。
方小汐自然以為她問得是溫銘峰。之前還覺得她對溫銘峰這個養子似乎並無多少感情，可是現在聽她語氣裏掩飾不住的語氣，是自己誤會了還是她所問的，根本不是溫銘峰？
言令辰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緩緩地說：“你問得是誰？我的母親。”
山間的風似乎陡然變大，方小汐的腦子裏轟然一聲，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著翁敏。
是自己誤會了言令辰的話吧？
“你別叫我！我沒有你這種兒子！”
翁敏厭惡不屑的聲音完全打破了方小汐的幻想。方小汐忙又去看言令辰。
高大英挺的男人，臉上那抹笑容更加明顯，眼底的孤寂疼痛，卻隻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察覺。
“你拋夫棄子這麼多年，突然回來，究竟還想做什麼？”
言令辰的聲音不大，一字一句慢慢地問，涼薄的語氣仿佛隻是在陳述最平常的一件事，聽不出任何怨恨。
方小汐卻硬生生聽得紅了眼眶。
言令辰察覺到她的情緒起伏，朝她看了一眼。
“你不是很清楚嗎？”翁敏大笑了起來，“我就是來看看這個老頭子是怎麼死的！”
“爺爺年事已高，壽終正寢，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不可能！我明明……”
翁敏不信言令辰的說辭，但是在看到他身後的人時，截住了話頭兒。
方小汐也瞪大了雙眼。
許安寧。
她現在幾乎是跟方小汐一樣的姿勢，被反捆著雙手。跟她一起的，還有她的母親張碧。
母女倆人此刻哪裏還有半點平日的囂張，都是披頭散發，滿臉驚恐。
“不關我的事！令辰哥哥！你要相信我！你知道的！這麼多年我一直那麼愛你！”許安寧衝到言令辰的腳邊跪在地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言令辰沒有說話，卻朝邊上走了幾步。許安寧還掙紮著要撲過去，卻被言令辰的手下直接踩住後背，趴在了地上。
許安寧漂亮的臉側貼在地上，沾滿灰塵，卻還是不死心，瘋狂地掙紮著大叫：“令辰哥哥！我真的隻是一心愛你！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為了這所謂的心意，你寧可殺人。”
言令辰終於肯正視許安寧，說出來的話，卻讓她更加驚恐。
許安寧拚命地否認，“我沒有！令辰哥哥！當年莫清姐姐的事情，真的都要怪方小汐！”
“事到如今，你還死不認賬。”言令辰不再看她，擺擺手示意人堵住她的嘴巴。
“等一下！”張碧自從露麵後便一直沉默不語，此刻卻突然發話，“言莫清的事情，和我女兒無關，是我做的。”
“對！都是我媽！都是她！我什麼都不知道的！令辰哥哥，我真的是無辜的！”
許安寧聽到張碧突然大包大攬了一切罪責，立即附和。張碧看了許安寧一眼。事到如今，言令辰顯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們母女的，作為母親，犧牲自己保全女兒，是現在她能做出的最好選擇，也是本能。
隻是，她的女兒卻這般迫不及待地就把一切罪責推給她，張碧心裏，自然別有一番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