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
第二日,長公主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付景象,左亦辰端坐著閉息養神,洛依寒正半靠在左亦辰身上,睡的正香,而左亦辰的外袍赫然蓋在洛依寒的身上。
長公主的唇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從未看到過自己的兒子與一個少女如此親近,曾經有一度,長公主有絲擔心,怕自己這個兒子性情冷淡而會孤獨到老,現在看來她是多慮了。
這一幕站在長公主身後的龍灝自然也看到了,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一幕,看在長公主眼裏是安慰,看在龍灝的眼裏卻有些刺眼。
左亦辰驟然睜開雙眼,“娘,你醒了?”
左亦辰的聲音也驚動了洛依寒,她惺忪的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曖昧的靠在左亦辰肩上,洛依寒慌忙坐定了身子,卻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左亦辰的外袍。
洛依寒抓起外袍,遞給左亦辰,“謝謝。”這聲謝謝輕的似乎隻有洛依寒自己才能聽見。
左亦辰也不答話,拉過外袍,徑直穿好,向樓梯走去,扔下一句話,“趕路吧,黃昏之前要到達紫金。”
一夜未眠,左亦辰卻似乎絲毫未受到影響,一雙黑眸仍然精光奕奕,洛依寒暗自一聲喝彩,左亦辰果然是匹千裏馬,而且是匹上上等的千裏馬。
日落黃昏的時候,一行人終於趕到紫金皇城。
遠遠望去,皇城果然氣派,高高的城牆似乎已經聳入雲端,悠古而莊嚴,夕陽染紅了天際,給悠古的城牆染上了淡淡的紅色,沐浴在紅光中的皇城就像是童話中的城堡一般,給了洛依寒無限的遐想。
馬車緩緩的在城門口停了下來,士兵們正在盤問過路的人們。
洛依寒正疑惑,現在還未到夜間,進出城門怎麼這般戒備森嚴。
遠處傳來老婦有些淒厲的叫聲,“兵爺高台貴手,老身和閨女就住在城外不遠,今日進城是為了抓藥,不可能私藏重犯的信件,閨女雲英未嫁,如果兵爺一定要搜身,那就搜老身的,不要碰老身的閨女。”
聽到這叫聲,洛依寒拉起簾子往外看了看,隻見不遠處,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妙齡少女正被幾個兵爺拉拉扯扯的。
看那架勢,洛依寒明白了幾分,敢情是那些軍爺要搜這個姑娘的身。
洛依寒臉沉了沉,在現代,如果是女性犯罪分子,一定是有了比較確鑿的證據之後,才會搜身,即使是搜身,也不會是男警察搜身,一定會派女警察搜身。
可是現在,估計是連傻子也能看懂在幾個士兵眼中淫穢之光。
那樣猥褻的目光在少女的胸部掃來掃去。
老婦人還在苦苦哀求,“放了小女吧,老身家裏還是臥病在床的老漢呢?”
那些士兵卻哪裏會理會老婦人,少女的幽香早就蒙蔽了他們僅有的良知。
一個士兵揮起一腳,把老婦人踢倒在地,“老東西,找死。”
老婦人一倒地,少女就被四個士兵直直的往城樓中拖去。
洛依寒心中憤然,這哪裏還是什麼搜查,簡直是公然奸淫婦女。
“住手。”洛依寒再也無法忍耐,大喝一聲,從馬車的窗子中飛出,一個漂亮的連環腿,四個士兵應聲倒地。
“姑娘,你沒事吧。”洛依寒扶住少女搖搖欲墜的身子。
“媽的,敢管兵爺的閑事?”一個士兵爬起來,掄起長矛就往洛依寒身上砍去。
“啊。”慘叫聲響徹雲霄,倒地的卻不是洛依寒,而是那名士兵,看來已經斷了氣,雙目爆裂,煞是可怕。
出手的卻是龍灝,夕陽的餘光中,龍灝的錦袍泛出一片金色,龍灝的形象霎時光輝起來。
“給我上,你敢隨意殺害士兵,老子株你九族。”一個看士兵隊長的人凶神惡煞的說道,雙手一揮,一大批禦林軍把洛依寒幾人團團包圍起來。
少女臉色煞白,可倒也是個有義之人,她連跪帶爬的撲向隊長,語不成聲的說道,“大人,那位公子是為了救小女子才殺人的,請大人放過那位公子,小女子願意一命抵一命。”
“去你的。”隊長飛起一腳,正踢中少女的心窩,少女慘叫一聲,飛了出去。
隻見那個金色的身影一個魚躍,接住了少女的身軀,是龍灝,此刻龍灝那張俊臉仿佛置了一層寒霜,“給本王滾。”
隊長麵色變了又變,什麼人?什麼東西?還敢冒充王爺,簡直嫌命太長。
可是當龍灝掏出懷中金光閃閃的東西的時候,那些充滿著煞氣的士兵猶如冰雕一般的被凍住了,片刻,有人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原來龍灝手中拿著的正是代表他身份象征的金牌,那是他的生母鄒太後親自為他定製的。
龍灝急於去救人,自然不想和這些人過多糾纏,“滾。”
“是、是、是。”隊長唯唯諾諾的說著,與前麵的暴戾和囂張判若兩人,原來皇權的威力真是至高無上。
士兵們自動讓開一條道路,龍灝示意長公主的馬車先行,左亦辰騎著馬跟了上去。
洛依寒有些焦急,那些人拿龍灝是沒有辦法,可是不能保證她們走了之後,那些士兵報複這對母女。
“王爺。”洛依寒叫了一聲。
見怪了宮廷鬥爭,龍灝的心早就有些麻木,可是當少女清亮的眼神在他臉上停留的時候,龍灝卻覺得自己無法抗拒。
他沉聲說道,“誰要是敢再傷害這對母女,本王讓他身首異處。”
那對母女早就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謝謝王爺恩典,謝謝姑娘恩典。”
洛依寒慌忙扶起她們,“快回去吧,家中還有病人呢?”
少女咬著下唇,輕聲說道,“我叫婉兒。”
好秀氣的名字,洛依寒微微一笑,她記下了。
進了城,為了以防萬一,左亦辰直接去大牢保人,而是龍灝則和長公主一起進宮麵聖。
進宮的時候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倘大的皇宮籠罩在黑暗之中,馬車緩緩駛入宮門,透過車簾的間隙,洛依寒清晰的看到一列列穿著青色服飾的人走過。
這種青色服飾不是侍衛的鎧甲,皇宮內除了侍衛、皇帝之外的男人,那就隻有公公了。
因為是第一次見公公,洛依寒好奇的瞄了幾眼,發現這些公公倒也秀氣,全然沒有之前電視裏,電影裏見的那些公公那般猥褻。
長公主和洛依寒是坐在馬車裏的,那些公公自然看不到,可是龍灝那些公公確是認得的。
見了龍灝頓時跪倒了一大片,“奴才見過灝王爺。”這些奴才們心裏都是有本譜的,這龍灝可是太後的親兒子。
龍灝抬了抬手,示意公公們都起身,“小安子,皇上在禦書房嗎?”
“稟告王爺,皇上近來不太在禦書房。”回答龍灝的大抵是那個叫小安子的公公。
“那皇上在哪裏?你帶本王去見皇上?”
“這。”回答龍灝的聲音似乎有些支吾。
“怎了?”龍灝的聲音有些隱約的怒氣,他是有段時間沒有回皇宮了,居然連個奴才都這樣。
小安子感受到了龍灝的怒氣,重新跪倒在地,“王爺不是奴才不願意帶王爺去,而是皇上此刻一定和秦妃娘娘在一起,打擾了皇上的雅興,奴才怕是性命不保啊。”
小安子這麼一說,其他公公紛紛附和,“是啊,王爺,奴才們都不敢啊。”
龍灝氣不打一處來,隨意指了一個太監說道,“你,給本王帶路,本王倒是要看看,皇上能拿你怎麼樣?”
龍灝話未落音,那公公已經跪倒在地,磕頭入搗蒜,“王爺,饒了奴才吧。”
“你。”龍灝顯然氣的說不出話來了,“敞”他一下子抽出寶劍,“你信本王現在就能殺了你吧?”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公公嚇的臉色發白,跪在地上的身子簌簌發抖。
“王爺,饒了小林子吧。”其他公公紛紛跪下求情。
一個公公顫顫巍巍的說道,“王爺和秦妃娘娘在一起的時候,不敢有人打擾啊?前些日子,華妃娘娘夜間突然病了,讓宮女去通報皇上,皇上恰巧在秦妃宮中,結果,那如花似玉的宮女啊,隻是因為打擾了皇上和秦妃的玩致,就被活生生的砍去了雙手啊。”公公說的恐懼,麵部表情仿佛比死了親娘還沮喪。
坐在馬車上的洛依寒卻是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天呢,這不是比讓這個宮女死還要難受,這皇帝果真殘忍,那秦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妃?想到秦妃,洛依寒心念一動,難道這秦妃是秦初英。
洛依寒從車窗中探出一個頭,“王爺,您也別為難這些人了,我們自己去吧,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洛依寒的話不無道理,龍灝壓下心中的氣問小林子說道,“那秦妃宮在哪裏?”
小林子顯然如釋重負,神情也輕鬆了些,“王爺一路往東,向左拐彎就是秦妃娘娘的初英宮了。”
初英宮?洛依寒心一沉,果然是秦初英,洛依寒的心中有股暗火在升騰,秦初英,即使事隔那麼久,這個名字帶給她的還是如焚火般的疼痛,洛依寒曾經想過放下她和秦初英的私怨,可是如果秦初英出來害人的話,她還是不會饒她的。
馬車在初英宮門口緩緩的停了下來,兩個凶神惡煞的侍衛上前,舉起長矛,狠狠的一擋,“什麼人?敢夜闖初英宮,是活的不耐煩了。”
“本王看是你們才活的不耐煩呢?”龍灝前麵已經被那些公公的麵如土色氣炸了,此刻那裏還沉的住氣,一掌擊去,一個侍衛慘叫一聲應聲倒地。
另一個侍衛這才看清眼前的錦衣男子就是灝王爺,跪在地上直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了。”
見這侍衛這副神色,再聯想到之前公公們的恐懼,龍灝已經隱約的意識到,龍威的暴戾更勝從前,一定和那個秦妃娘娘有關,那個什麼衣公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憑白送個禍水給天龍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