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娘會鳧水,對不對!”徐令則咬牙切齒地問。

當時情形那般緊急,他想都沒想就跳到河裏;現在回想起來,顧崽崽當時為什麼若無其事?

掉到水裏的,可是它娘。

呸呸呸,它主子!

徐令則覺得自己被顧希音帶偏厲害。

顧崽崽連連搖頭,表示真不知道。

“還抵賴?”徐令則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鐵砂掌威力極大,顧崽崽“啊嗚”一聲,十分可憐。

它之前是真的不知道娘會鳧水,可是看見娘在水中的模樣,它就明白了她遊刃有餘啊!

舅舅一定是眼瞎了,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他都沒看出來。

徐令則看著崽崽抵死不認的委屈模樣,也困惑了。

難道是他想錯了?

可是畢竟人狗殊途,他也不可能從顧崽崽這裏問出什麼,隻能暫時壓下心中疑問。

沒關係,等晚上,他可以直接去問顧希音。

想到再見她的情形,徐令則咬牙切齒。

顧希音打了個噴嚏。

霍夫人關切地道:“是落水染了風寒?紅袖,快去找大夫……哎,看我這腦子,你自己就是大夫。開個方子讓人去抓藥,這件事情是因為我管教下人不嚴造成的……”

“夫人言重了。”顧希音笑道。

她沒有想到,等她被柳二送回府裏,見到的會是那樣的情景。

院子裏,霍夫人站在台階上,滿麵冰霜。

翠衣跪在院中,一邊磕頭一邊哭喊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知錯了。”

在她身邊站著兩個婆子,是府裏下人的裝束。

而旁邊還有個穿著鮮亮的紅襖綠裙,笑容誇張的婆子,看模樣是牙婆,道:“姑娘可別哭了,哭壞了眼睛,我就是有心,也不能幫你找個好人家了。”

“希音你回來了。”霍夫人對站在照壁旁邊的顧希音招招手,“快過來。”

翠衣聽見她的話,回頭一臉怨毒地看著顧希音。

顧希音恍若未覺,緩步走上台階,言笑晏晏道:“夫人,給您添麻煩了。”

霍夫人明顯是在等她,要當著她的麵處置了翠衣。

霍夫人拉住她的手:“你這般說,是要我無地自容了。我治家不嚴,讓奴婢一次次怠慢,甚至敢害你,實在沒臉麵對你。”

“夫人言重了。”顧希音微笑,但是也並沒有替翠衣說一句情。

開玩笑,幫助傷害自己的人說話?

她裝都裝不出來。

霍夫人愣了下,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但是也隻是短暫瞬間,她擺擺手道:“把人帶走。她的身價銀子給她自己傍身,算是全了我和奶娘最後的情意。”

翠衣大哭著道:“夫人,夫人您不能這麼薄情!我娘當初對您忠心耿耿……”

霍夫人冷笑一聲:“賣身為仆,對主人忠心難道不是分內之事嗎?奶娘奶我一場,所以我才對你多有縱容。可是你兄嫂姐姐,哪個敢像你這般驕縱?帶走!”

顧希音站在一旁,淡定從容,平靜地看著牙婆把翠衣帶走。